再过不久就是物竞国家队的选拔,顾家便把小孩留在了b城,专门请了竞赛老师来为他补课。
能被顾家请来的,然是b城最好的老师。
老师姓李,在r大附中任职,是校内物组的组长。
他的龄不算大,四十出头,可能是因为『性』格原因,再加上思维的常活跃,李老师整个给人的感觉都相当轻。
这次补课的方式,和之前薄溪云上过的各种课程都不一样。李老师是拿来几本书让他做,一做就是一整天,加上薄溪云晚上己做的,数量总共都超过了五十。
这可全是竞赛题。
直到第二天,老师才正式开始讲解。
而这一讲解,又是绝对的高强度。
对薄溪云来说,他是第一次在物上体会到了一些吃的感觉。
之前即使是提早预习,又或是超纲难题,对薄溪云而言全都游刃有余。
比起说是“难题”,倒不说是会让他有浓厚兴趣的“新鲜事”。
而这一回,薄溪云第一次体会到了扑面而来、近乎过载的巨大信息量。
李老师了两天时间讲完了薄溪云做过的所有题,他讲题时,总会把一题的所有解法全部罗列出来,不仅要求薄溪云把这些统统记住,要少己找出每种解法的弊端和益处。
而这五十多题目,有一的题型有过复。
这两天的补课生活,让薄溪云感觉己仿佛是一个瓷缸,而知识就像水一样,在一桶一桶地往缸里面接连灌进来。
而这种高强度灌输的好处显而易见。
不到十天时间,薄溪云已经养成了习惯。
但凡是讲过的题型,无论被变形得多么繁复花哨,薄溪云总能一眼看出最简洁的解题方式,而在写出这一解法的过程里,少能把其他所有解法全部想好,飞快地心算出过程来。
——活生生是把竞赛题,做出了普通练习册的感觉。
而对见过的题型,薄溪云逐渐开始能找出不止一种的解法。
他的思路被高强度的练习迅速地拓宽了。
就像一清澈的涓涓山泉在经过水流不懈地冲刷之后,终冲破了桎梏,形成了一泻千里、飞珠溅玉的流瀑。
连李老师都不由感叹了一句。
“你这个适应速度,不错啊。”
薄溪云并不知这句话从李老师口中说出来的分量。
因为他不知,在学校里,李老师最出名的形象,就是他喜欢优哉游哉地看着学生们挠头发愁。
但让薄溪云最想到的,是李老师的下一句话。
“果然和你妈妈很像。”
薄溪云愣了一下:“我……妈妈?”
“嗯,”李老师笑了笑,“我和你妈妈是高中同学,那时候,我们经常会一起讨论题目。”
提到顾琴箜,李老师颇有些感慨。
这位天才物学家少时最厉害的,不是解题能,而是她那堪称恐怖的进步速度。
李老师:“高中的时候,她就相当出名了,当有个传奇似的故事。”
顾琴箜初一的时候,曾经去参加过一个面向高中生的物拔尖课。她是临时参加的,什么都准备就去了。是第一天第一节课,顾琴箜所当然地能跟上老师的进度。
同堂的其他高中生看着这个小妹妹,以为她是凑个热闹来听着玩。
因为小女生长得出奇地好看,有不少人逗弄似地问她。
“要不要哥哥教教你?”
结果第三天随堂的小测时,这位众人眼中的小妹妹,就在近百人的集体中考进了前三的位置。
等到了第七天的正式考核,顾琴箜已经把所有人都遥遥甩开了——一张大综合卷,班内过半人数能做完。而顾琴箜提前半小时就交了卷,比第二名多了三十分。
以至顾琴箜这个名字,一度成为了那一届高中尖子生们不愿提及的阴影。
薄溪云听完,忍不住叹:“好厉害。”
李老师看了看少,有多说什么。
他见过的天才学生多了,轻易不会夸人。
但正是因为见得多了,李老师才能从和少这么短的相处中判定——
和他的妈妈相比,薄溪云不会有多少差距。
不过让李老师觉得奇妙的,是另一件事。
他和薄溪云说:“你的做题风格,挺特别的。”
薄溪云正在对着一新题列出他所有能想出的解法,闻言有些茫然:“特别?”
他看了看面前的草稿纸:“是说我找的解法不是最多人常的吗?”
“不是。”李老师摇头,“是总体风格。”
少在解题时总是非常周全细腻,他做过的题从来不需要返回来检查,他从不会漏掉隐藏最深的信息。
不过若是如此,不会让李老师说一句“特别”。
他教过那么多学生,其实什么样的风格都见过。
但薄溪云的况不一样。
细腻之外,薄溪云有一种令人惊叹的大胆。
有时他的一些思路会突然剑走偏锋,达到完全出人意料的效果,甚至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是周全和大胆这两种对比鲜明的风格,同时出现在了薄溪云身上。
难怪会让李老师都说一句特别。
“这种大胆的风格,我总觉得有点眼熟。”李老师『摸』了几下下巴,“好像去吧,我带了一个学生,他的解题思路,就和你有点像。”
李老师想了想,指指门外:“哦对,好像当时补课时就在隔壁。”
薄溪云一步反应了过来:“那个学生是不是姓易?”
物老师的记『性』都不错,李老师点头:“对,易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