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66章 少爷式火葬场

阮宵拍了拍自己的脚踝,小声哄道:“再坚持一下下。”

一转眼,到了大奖赛那天,云燕亲自到现场坐镇,她是专门去看阮宵的。

由于这次华夏站的大奖赛聚集了很多花滑新星,所以是前所未有的受关注。

那天场馆里都坐满了人,扛着相机的新闻记者们拥在选手的通道口,闪光灯频频亮起。

第一天是短节目。

阮宵在场上六练结束,回到教练区,却发现原来肖开阳的位置坐着周牧野。

两人有好多天没见,乍一见面,也不觉得尴尬。

只是在瞬间交织的眼神充满太多意味不明的情绪。

阮宵轻轻错开视线,跟周牧野隔着一个位置坐下。

周牧野望着前方的赛场,声音冷冷的:“要心理辅导吗?”

阮宵心口一跳,快速瞥了一眼周牧野,脸上无法避免地发起烫。

又懊恼地咬咬下唇,低头看自己的脚踝:“不用,谢谢。”

周牧野:“比赛结束后找我。”

四周都是喧闹的人声,两人仿佛独自成一个世界。

阮宵两手撑在椅子上,缩了缩肩,细声道:“干嘛……”

周牧野偏过脸看他:“你还要气多久?”

阮宵抿了下唇,抬头,隔着冰场,能见对面的德国队选手。

安乔正在拿保温杯喝水,左右看看,一脸无所谓。

白熙羽则在戴着耳机听音乐。

阮宵道:“你不懂……”

周牧野皱了下眉。

阮宵神色淡淡,伸长一条腿,晃了晃胀痛的脚踝。

心想。

如果不靠愤怒和不甘去支持,他还能靠什么?

短节目中,阮宵的《安魂曲》刷新了在芬兰杯时的分数,属于个人最好成绩。

阮宵松了一口气。

但是后来白熙羽比赛完,等分数刷出来后,全场惊呼。

看着计分板上110.28的高分,阮宵掐了一下掌心。

白熙羽比他高了近20分。

阮宵都不知道,那几乎拉满的节目内容分是怎么来的,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表现会比白熙羽逊色。

但是裁判们似乎独独偏爱白熙羽。

几乎是霎时,浓绿的液体爆裂开来,灼得心间酸涩难忍。

白熙羽在鲜花和掌声中滑向场地边缘,神态轻松,接受了队友和教练的拥抱。

第一天就在白熙羽短节目第一的播报中结束。

阮宵目前暂列第三。

阮宵没顾得上过来恭喜他的师兄弟们,收拾东西就离开。

他分秒都不愿意再浪费,只想去冰场上训练后天的自由滑节目。

阮宵准备去后台找云燕,但在场馆出口的地方跟迎面走来的德国一队遇上。

白熙羽手中捧着鲜花,脸上带着笑,看到阮宵的瞬间,笑意微微收敛了一些。

白熙羽身姿优雅地走上前,道:“恭喜你啊,第三名。”

阮宵只是看他一眼,没理会,绕过他就要走。

可白熙羽却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挡了一步。

阮宵抬头。

白熙羽看着他时,眼里闪过一丝恶毒和嫉恨,放轻声:“你也不过如此嘛,现在知道了吧?如果公平竞争,你当初预选赛根本赢不了我,你不过是仗着周家的背景罢了……”

阮宵轻眯下眼,脑中的某根弦狠狠弹动一下,直接崩断了。

他本来就因为输了比赛心情不好,现在白熙羽又直戳他最长久以来最介意的事。

继而,白熙羽曾经是怎么针对他,刮花他的比赛音乐盘,将他贬低得一文不值,撕开他在恋爱中长久以来不安的缺口,又在夜里发短信给周牧野……

新仇旧恨,几乎是一股脑儿地上涌。

如果这还不能报复回去,那阮宵是真的觉得自己活该欠虐。

阮宵眼睛灼亮,扬起手直接挥过去。

白熙羽脸色大变,下意识闭眼要躲。

可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

阮宵高高扬着的手被一只大掌截在了半空中。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因为通道两旁就是观众席,人口密集,还聚集了不少记者。

已经有记者关注到了这边的骚动,扛着相机探头探脑。

白熙羽睁开眼看去。

就见周牧野不知何时出现,拉住了阮宵的手。

周牧野低睫看阮宵,将他的手按下。

可阮宵显然赌着一口气,眼睛红了一圈,那只手不稳地在空中跟周牧野抗争了片刻,又硬生生被压了下去。

白熙羽借机赶紧回到队伍里,一脸弱小后怕地对着自己的教练和队员说着什么,眼睛直往这边瞟。

不一会儿,胖胖的德国教练脸色不虞地朝这边走来,对着阮宵一顿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

阮宵听不懂,就去看周牧野。

周牧野只淡淡以德语回了胖教练一句话。

胖教练显然是愣了一下,接着吹胡子瞪眼,似乎有被气到。

阮宵对眼前的状况厌烦到极点,不想再浪费时间,从周牧野掌中抽回手,直接离开。

阮宵走在后台长长的通道里,前往楼梯的位置。

不一会儿,后面就想起了脚步声。

阮宵没有回头都知道是谁,只是现在心里气得很,不想理人,所以越走越快。

可是那脚步声也紧紧地咬着他,并不放弃。

直到阮宵快到楼梯口了,身后才传来声音:“你可以了吗?”

不可以!

你那么舍不得他被打……

阮宵气鼓鼓的,要下楼,但还没转弯,就被人从身后扯住手臂,整个身体转了回去。

阮宵脑中热意上涌,转身的同时抬手甩向那人。

“啪”的一声。

在空荡的楼道里清脆又响亮。

周牧野偏着脸,净白的脸上隐隐浮现红痕。

那一掌却像是把阮宵打醒了一般,他呆滞了一下,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接着,握紧有些发麻的手掌心。

可阮宵凭借着一股气性,心里发虚,还是嘴硬道:“那……那你替他好了。”

像周牧野这样的大少爷,可能这辈子都没被打过。

阮宵以为周牧野会生气,所以心里跟着发紧,准备好承受他的怒意。

但周牧野很平静,平静得都有些过分了。

阮宵又开始于心不忍,黑亮的眼睛里浮光颤动两下,看着周牧野脸上的红痕,很想说对不起。

周牧野垂下睫,用舌尖顶了顶口腔内侧,又拉过阮宵打人的那只手,展开,抚了抚他细嫩的掌心,缓声道:“疼吗?”

阮宵再也无法强硬,如在洪水之前溃散的堤坝,眼里闪现水色:“阿野……”

周牧野又问:“疼吗?”

阮宵吸了下鼻子,连忙摇头。

周牧野这时撩起眼皮,漆黑眼眸盯着阮宵:“那换我了。”

“……”

阮宵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脑后突然一痛。

周牧野一手拽着阮宵的发丝,上前两步,低头狠狠印上阮宵的唇,同时将阮宵逼到墙角。

不一会儿,有血自两人相贴的嘴角缓缓挂下来,却分不清是阮宵的还是周牧野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啥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