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阳殿出来,冯源脸上的谨小慎微就散了个干净,他回头看了眼殿内的方向,眼神掩不住的嘲讽。
即便早知道天庆帝自私凉薄,可当看着他只因二皇子欺骗就毫不犹豫想要废了他时,冯源依旧觉得这世上怕没有比他更恶毒之人。
亲儿子说舍就舍,多年疼爱仿佛都是假的,也难怪他当年对永昭下手时没有半点犹豫。
离开正阳殿回了司礼监后,谢田玉便朝着他道:“大人,荣广胜已经去了二皇子府,二皇子那边急了,说要见您。”
冯源解了披风随手放在了一旁淡声说道:“不见。”
“从今天开始,凡二皇子和荣家那边送来的消息一律不必理会,也不用再搭理他们,告诉徐闽仪,让他不用再去二皇子府,好生待在宫中保命。”
谢田玉隐隐知道了什么,忍不住说道:“可眼下事情还没成,若二皇子狗急跳墙”
“要的就是他狗急跳墙。”
冯源神色冷淡,“早前他在天庆帝面前尚有几分情面,荣家手头也有些东西,我不得不应付一二,如今帝心生厌,天庆帝连半分都不愿再信他,我也用不着再与他们周旋。”
天庆帝亲自开口要废了二皇子一双腿,显然是厌恶极了二皇子这么多年欺骗,若非不愿牵扯出更多只能灭了徐立甄的口,恐怕二皇子和荣广胜的下场不会比三皇子跟郑玮雍好到哪里去。
“天庆帝起了杀心,徐立甄没有活路了,这个时候不逼一逼他们,他们怎么敢铤而走险?”
二皇子的确急了。
从荣广胜下朝之后与他说起天庆帝同意三司会审徐立甄后,他整个人就开始坐立不安,派去宫中见冯源的人直接被拒之门外,谢田玉只推脱冯源有事要忙,一直到了夜里宫中也未曾送出半点消息。
都察院大牢进不去人,想要入宫拜见被天庆帝拒绝。
等到听闻下面的人禀报说,徐立甄府上的人被都察院的人带走,徐家更是被连夜查抄,二皇子急怒之下不小心从榻上摔了下来,腿上剧疼得撕心裂肺,整个人大汗淋漓之下脸色惨白。
荣广胜急声道:“药呢,快取药来!”
伺候的人说道:“药没了。”
“徐闽仪呢?!”
“徐太医今日未曾过来。”伺候二皇子的人颤声说道,“殿下的伤药午后就用完了,奴才派人去了太医院请徐太医,可太医院的人说太后身子不适,晚间再去时,又说徐太医被留在了宫中照顾太后。”
荣钊扶着险些疼晕过去的二皇子急声道:“父亲,我带人去找徐闽仪”
“不用找了,去请常兴堂的刘老大夫过来!”
下头的人匆忙出去,荣钊满脸不解:“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