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不大清楚黎锦宏这边的亲戚,只把音姑娘听成殷姑娘,当成一般的晚辈而已,退下手上的碧玉镯子递给刘音,道:“这镯子成色一般,姑娘拿去玩吧。”
刘音尴尬着接过,她贵为公主,哪怕是太后赐给她东西,也不会态度如此随便,心里不断想着为了寒山先生,生生忍了。
方槿问起舅舅白若虚,沈氏道:“他还在衙门里呢,这几天为了接驾,扬州城的官员哪个不是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恨不得天天睡在衙门了。”
沈氏让丫环端上一个木匣子来,对方槿道:“这是你舅舅给你备下的,让我务必交给你。”
方槿把木匣给了落霞,站起来屈膝行礼,“多谢舅舅舅母。”
沈氏把几个孩子叫到她身边,任由孩子们叽叽喳喳地与她说话。佟氏偶尔与方槿说几句,更多的时候则是看着沈氏身边的孩子们,满眼艳羡。
临别之时,沈氏见黎澈不错眼地盯着桌上一艘小小的木船,笑着把船送给他,道:“这是你二舅舅雕的,你拿去玩吧。”
黎澈不好意思地道了谢,方槿问起这位二表哥道:“二表哥现下还是在陈王殿下的船队之中吗?”
沈氏面露尴尬之色,叹了口气道:“可不是么,儿女都是债啊。”
方槿实在不理解沈氏何来如此感叹,也不好多问,只得带了一行人上了马车,因为她在扬州还有生意上的事务需要处理,所以并未在白府多待。
刘音此行并未见到白自闲,在马车里默默无语,方槿拍拍她的手背,权作安慰之意。刘音幽幽道:“我观寒山先生的画,潇洒不羁,自由肆意,想不到她的夫人却好似按着淑女模板打造的人,最是规矩不过。”
方槿道:“夫妻之间的事,最难说清楚。互为知音的不一定到白头,吵吵闹闹的有时却能不离不弃,相敬如宾的恰似细水长流,这些事情唯有夫妻双方最明白。”
刘音没接方槿的话,心下怅然,再一次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
突然,一声怒喝打断了刘音的思绪,刘音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就听见外面一人高声骂道:“黎锦宏,你个忘恩负义之辈,顾某不屑与你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