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闲第二日就病了,高烧不退,黎锦宏急着给他延医问药,他却拖着病体坚持要画画。端药的丫环静儿看了看画,问道:“舅老爷,你画杜姨娘做什么?”
白自闲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掉在桌上,瞪着双目缓缓道:“你说她是谁?”
静儿被他吓的直抖,战战兢兢道:“她……她是我们府里的杜姨娘呀。”
“姨娘……姨娘……”白自闲口中呢喃,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静儿吓的大叫一声,手中的药碗重重落地,只听白自闲哈哈大笑几声,便踉跄着破门而出,不知所踪。
此事并未传出,只因黎锦宏知道之后下了封口令,静儿也被调到别处。
因中秋将至,方槿便将十五的议事提前到十三。清逸居书房之内,方槿上座,三位姨娘依次坐于东边,黎漫黎沁两个坐在西面,屋中丫环、管事肃然而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夏荷先盈盈站起,道:“几日前夫人说,趁着节下放一批人出去,妾已经将名单拟了出来,请夫人过目。”说罢,命身边的丫环绿柳呈上一张纸来。
方槿粗粗扫了一眼,看向王姨娘道:“这名单当中的巧儿可是王姨娘身边的?”
王姨娘起身,恭谨道:“正是。”又看向夏荷,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按说巧儿今年刚到十七,再服侍上一两年也是使得的,怎的夏姨娘说放出去就要放出去了?”
夏荷轻轻一笑,道:“前几日听说巧儿的老子九斤摔断了腿,还是府里给请的大夫用的药,我找人问了问,才知道九斤今年都六十九了,这样的人再待在庄子上做管事也不大合适了。我想着请示了夫人,干脆调回府里算了,恰好巧儿年龄也够了,出去正好能照顾着些。”
王姨娘脸上不悦,沉下脸道:“九斤在庄子里干了二十多年,最是有经验。如今夏姨娘贸贸然把他调回来,准备派谁去管?若是庄子里因此少了收成,夏姨娘可担的起责任?”
“自然是有人选的。”夏荷笑的得意,道:“庄子里的副管事李果儿也是积年的老人儿了,年岁又不大,正好提起来。”
王姨娘一拍桌子,怒道:“夏姨娘真是好算计,当我不知道李果儿娶的是先夫人身边的春桃?要是让他当了管事,这庄子我也就不用管了,直接夏姨娘接手便是了。”
夏荷也瞪了眼,尖刻道:“你什么意思,夫人既然要我管人事,这庄子上的人我怎么就换不得了。我倒要问问你,九斤年岁又大,还断了腿,你还要用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当别人是瞎子不成?”
王姨娘一时激愤,便扑上去想打夏荷一巴掌,被周围的丫环婆子生生拦下来,方槿似笑非笑地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是把这议事堂当成演武场了?想打的话,到前院去。”又看向夏荷道:“刚刚你说的也有理,便依你说的办吧。”
王姨娘双手紧握成拳,恨的咬牙切齿。
方槿又对杜婉儿道:“杜姨娘的节礼单子可是拟好了?”
杜婉儿连忙想呈上来,方槿摇头道:“不必了,你便念出来吧,我们正好一起参详参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