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沁咬紧下唇,使劲点头。
庆国公府之事黎锦宏很快知晓,当下冷哼一声,黎澈听见了,问道:“父亲,你怎么了?”
黎锦宏摇摇头,对黎深和黎澈道:“你们母亲是个公正的人,对你们也好,将来要好好孝顺她,知道么。”黎深黎澈相视一眼,俱都点头。
黎锦宏听闻黎深最近在学史,便让他给自己讲一讲所学内容,令黎锦宏惊奇的是,凡是先生讲过的史实,黎深都能复述出来,还颇有见解,听的黎锦宏眉开眼笑,心下十分佩服方槿。此前两人就探讨过子女教育问题,黎锦宏搬出的“抱孙不抱子”“棍棒之下出孝子”“内宅当中妇人做主”的说法被方槿嗤之以鼻,方槿也没说多少,只是把贾宝玉的故事将给他听——衔玉而生,祖母溺爱,不喜读书,只在内帷厮混,后来家道败落,自己出家为僧。听的黎锦宏冷汗涔涔,下决心要亲自教养儿子。
黎澈听不大懂父亲与哥哥的说话,于是自己爬到窗台边看市井行人,突然看见远处,一群人追着一个白衣公子,那公子束带顶冠,修眉俊眼,虽然跑的狼狈,但不掩其卓然风神。黎澈看着好玩,便大喊一声“这里——”
那位公子也奇怪,只看了黎澈一眼,黎澈就觉得他眼中似是闪过一道光,只见他一脚踏上对面的廊柱,微微一借力,便跃上黎澈他们所在的茶馆二楼,正要落地,被栏杆一拌,便以五体投地之势落在黎澈身前,黎澈看的直笑。
黎锦宏听到声音走过来,看见这般情形,既是诧异又是好笑,赶忙扶起来人,那人作揖道:“多谢。”又对黎澈道:“小娃娃,你这般可爱,可否让我照着你画上几张画?”
黎锦宏听见楼下叫嚷之声,往外一看,正是刚刚追着青年公子的人,且他们黎锦宏十分熟悉——正是望月楼护院。
黎锦宏冲领头之人使个眼色,那人听令带着其余人离去,回头细看青年公子,黎锦宏顿生邹忌见城北徐公之感,拱手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那人根本不看黎锦宏,只是盯着黎澈,手上还不停比划。黎深见他不理自己父亲,上前拽着他的衣袖,大声道:“我父亲问你话呢,你怎的不知回答,好生无礼。”
那人这才回过神来,看看黎深,又看看黎锦宏,指着黎锦宏问黎深道:“你说他是你父亲?亲生的?”
黎深见这人痴痴呆呆,说话不知所云,心下有些害怕,只是点点头。
青年公子摇头道:“小娃你莫要给人骗了,你俩一点都不像……”正要说下去,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回头望向黎锦宏,只见他笑意盈盈道:“兄台估计是喝多了,看人也看不大清、说话也说不清楚了。”
青年公子呆愣一下,继而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法,在自己身上拍了两下,坐下道:“在下白自闲,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黎锦宏看他解穴手法,心中灵光一闪,惊问道:“你是白胜将军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