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金仙也会受伤?谁有这么大本事,竟能伤得了他?邢厉天眯起眼暗忖,隐约生了些疑心,但他知道许知州是天罡教的忠实拥趸,因而并不明言,只是问:“仙君可有说何时出关?”
许知州用力摇头,不想摇得晕了,噗的一声向后栽倒在榻上。
邢厉天问不出个所以然,恼火地出了房间,把扭扭捏捏贴过来的老鸨推了个四仰八叉,吩咐手下道:“你们去城门口和各个客栈打听一下,看有没有祁公子的行踪。”
手下们领命去了,邢厉天一时无事,也点了个名美妓,喝酒泻火。
再说印暄带领七八名紫衣卫,轻装快马星夜疾驰,奔赴卉阳。两日夜跑了寻常人五六日的路程,终于在县道中途远远见到了打着龙旗的先头卫队。
他白龙鱼服之事,只有几名重臣知晓,见到皇帝平安归来,无不老泪纵横,一再苦谏:“陛下万不可再轻身涉险,教臣等镇日惊魂难定。”
印暄潦草安抚了几句,便下令京军神机营统领李昊、紫衣卫指挥使鱼从峻整饬兵马,以备攻战。人马粮草齐备后,皇帝亲率上万精兵,急行奔袭大堀山,再次无视了那些六部臣工的老泪,将他们与銮盖宸车之类一同抛在身后。
神机营与紫衣卫本就是精兵中的精兵,大堀山虽曲道盘岭、地形险峻,但也禁不住大军践踏。在皇帝的授意下,沿途十数个零散匪寨被逐一剿灭,无人幸免,全不给任何纳降机会。三日后,大军在抓获的向导带领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掩袭匪数最多、势力最大的凌云寨。
凌云寨少了邢厉天这个主心骨,其余三个当家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慌乱中勒兵相拒,依靠天堑倒是抵挡了大半日,自身损失了七八成人马,亦给京军造成了千余人的损伤。
神机营统领李昊从未吃过如此大亏,一厢怒骂马贼负隅顽抗,一厢以霹雳炮、手铳等火器痛击;紫衣卫这边则化整为零,机动游击,不过几个时辰,便将整座凌云寨彻底夷平。残余的马贼们见势不妙,降的降,逃的逃,做了鸟兽散。
皇帝亲自审问了几名马贼俘虏,都招供说十几天前确绑了个富家公子,虽是肉票,却没有亏待过半分;前几日那公子哥不知怎的趁夜逃脱,大当家领了千余人马去追,至今还未回寨。
“怎么个没亏待法?”皇帝冷冷问,因缺乏睡眠,眼眶下阴影深重,气势却凛然如渊渟岳峙。
一名傻大胆的喽啰抢言道:“一不打,二不骂,好吃好喝地供着,要看病,我们还得跑山下给他抓药,哪里亏待了?夜里一会儿叫火盆小,一会儿要添厚被,要啥大当家就给啥,你见哪家肉票有这等待遇?”
皇帝听了,脸色却愈发阴沉:“你们大当家对肉票还真是体贴,只怕图谋的不仅仅是钱财吧!”又转头对鱼从峻道:“尽数诛杀,鸡犬不留。”言罢拂袖而去。
京军甫开始攻打凌云寨时,二当家乐钟天便嘱咐一小队马贼从后山下去,急往昶州城飞报邢厉天。
就在这一小队马贼披星戴月赶往昶州城时,邢厉天的手下打探到消息,说是与他们描述相类的公子哥,与一名侍卫打扮的青年一起,入住西城一家小客栈里。
邢厉天当即策马奔向那家客栈,半途中与报信的马贼碰个正着。听说朝廷大军攻打凌云寨,饶是邢厉天自恃悍勇,也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