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悯见状,便起身出去让候在外面的小太监再泡壶热茶过来,等热茶泡好送过来,顾悯端着回到屋里,却发现沈映趴在御案上已经睡着了。
顾悯轻手轻脚地把茶壶放在桌上,没有叫醒沈映,而是站在一旁眸光温柔地细细打量他。
自从回到京里,沈映手握大权,也肩负起了作为君王的责任,朝政事无巨细,事必躬亲,这些日子以来,他日夜为国事操劳几乎没有一日得闲的,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比在行宫的时候瘦了一大圈。
沈映侧趴在桌上,烛火照在他脸上,如鸦羽般浓密纤长的眼睫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扫出一片阴影,沈映本来就偏瘦,这些日子一忙起来,脸颊看着就更没多少肉了,下巴也变尖了,顾悯伸出手掌放到沈映脸庞比划了一下,对比出沈映的脸还没他的手掌大,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那一刻,顾悯心底生出一股自私的想法,他忽然不想沈映当明君了,当明君太累,他只想要他的皇上一生顺遂平安,每天都过得无忧无虑就好。
可是他们两个人都是一生下来命运就不由自己决定,注定这一辈子,都不能为自己而活,自由,对他们而言,是最奢侈的东西。
顾悯轻轻抚摸着沈映的脸,眼神专注缱绻地望着沈映,烛光摇曳跳跃,男人的眸光里有一丝不加掩饰的痴迷,他的皇上,将来可以成为天下人的信仰,但只有他可以触碰。
沈映在睡梦中感觉脸有点痒,以为是蚊虫在咬自己,于是挥了挥手,想把蚊虫赶走,可没想到,那只蚊虫竟然飞进了他的领口,在他脖子上肆意叮咬。
沈映不胜其烦,抬手想拍死那只咬他脖子的蚊虫,不料却被人抓住了手腕,沈映一睁开眼,便见到咬他脖子的那个罪魁祸首在他眼前放大的脸。
“你干什么啊?”沈映被顾悯压在桌子上,头无法转动,只能被动地承受,因为清梦被扰所以声音里带了些委屈,听起来软软糯糯的,“不是让你好好看账本吗?”
顾悯埋首在沈映颈间,喉间逸出几声破碎的低笑,“皇上这么毫无防备地睡在我身边,让我还怎么专心看账本?我又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怀不乱。”
“你不是柳下惠,你是个急色鬼。”沈映推着顾悯的肩膀,挣扎了两下,“你先让朕起来,这样不舒服。”
顾悯听话地放沈映坐起来,天子的领口已经乱了,白皙的脖颈上,布着斑驳的红点,沈映看到茶水已经倒过来了,便端起茶杯喝水,他渴得厉害,所以水也喝得急,仰着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一上一下地滚动,画面实在诱人想入非非。
顾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映,沈映解了渴,他却开始口干舌燥。
沈映喝完水放下茶杯,直接拿袖子擦了擦嘴,问:“什么时辰了?”
顾悯:“快子时了。”
沈映捂嘴打了个呵欠,然后又伸了个懒腰,“都快子时了啊?那也该沐浴安寝了,唉,真想倒头就睡,不想沐浴……”
“皇上若是懒得动,那待会儿我帮皇上沐浴。”顾悯趁机揽住沈映的腰,熟练地解开他腰间的玉带,扔在地上,沈映一惊,连忙紧紧按住顾悯已经伸进他中衣里的手,“你干嘛?”
顾悯理直气壮:“不脱衣服怎么沐浴?”
沈映睁大眼,瞬间困意全消,“这儿是沐浴的地方?”
顾悯攫住沈映的目光,循循善诱,“先脱衣服,然后我抱皇上去浴房。”
“我信你个鬼!”两人都“老夫老妻”了,知道了顾悯什么意图,沈映也不扭捏,伸手过去主动抬起顾悯的下巴,戏谑地道,“怎么?刚才朕让你坐到龙椅上,你还百般推辞不肯坐,现在非但敢坐龙椅,还敢在龙椅上做了是吧?顾君恕,你这人变得倒快啊?”
顾悯一边解两人身上的衣服,一边言简意赅地回答:“还不是皇上惯的。”
狗东西,还挺会倒打一耙的。
不过……在龙椅上,他还没试过,要不要试试解锁一个新地点?
顾悯根本没有给沈映犹豫的时间,已经将沈映推倒在了龙椅上,低下头,目光扫过天子纤瘦的腰身,薄薄的一层肌肉下都能清晰地看到肋骨的轮廓,不禁心疼道:“皇上瘦了,以后要多吃点。”
沈映不以为意地笑道:“我每天都吃很多,可没办法,就是不长肉。”
顾悯低下头,像信徒膜拜神明一样,虔诚地落下一枚枚细密的吻,“那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多养些肉在身上?”
沈映闭着眼认真地想了想,思绪却总被男人故意折磨他的动作给打断,最后恼了,掐着男人的肩膀不满地道:“你少折腾我两回,说不定就能胖了!”
“那不成,”顾悯手撑在沈映脑袋两侧,支起上身,俯望着他轻笑,“这是两码事,饭要吃,也要运动,皇上今日在龙椅上都坐一天了,该到了活动身体的时候了。”
说罢,便将沈映抱着坐起来,然后两人换了个位置,由顾悯坐在龙椅上,沈映则跨坐在顾悯身上。
沈映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凌乱了,中门大敞,龙袍领口都落到了背后,衣襟挽在臂弯上,要掉不掉,却比没穿衣服更引人遐想,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