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柏舟不与他多说,抱起严言就走。安歌气归气,也只能暂时如此,他的确抱不动严言!
缪柏舟说得也不错,他那里不安全。
安歌上辈子从没去过缪柏言的家,就是缪柏言自己也不常回家住,他也不知他们到的地方到底是不是缪家的老宅子。反正很大、很大、很大,安歌只能用三个「很大」来形容,实际车子开进院门的时候,安歌便觉自己中计了。
他以为缪柏舟顶多把他们带去自己住的地方,哪里知道领到这里来了。
哪怕不是缪家老宅,也不是什么简单地方。
但人已经来了,安歌只好跟着下车,一进去,便迎上来好些人,也不多嘴,跟在缪柏舟身后往楼上走。这样大的宅子,肯定是用电梯的,他们对安歌,并没有见到大明星的那种激动,但也很客气,一直还有两个人陪在安歌身边。
电梯到四楼,出来后,走几步便是一间极为宽敞而又华丽的卧室。
安歌也懒得四处看,跟在缪柏舟身后,见缪柏舟将严言放到床上。他也就顺便在床边坐下了,打算等严言醒了,他们立即走。
缪柏舟又叫医生们过来看了一眼,严言依然一点问题也没有。
医生们也陪在一边,不时与缪柏舟说几句话,安歌手拉着严言的手,一心只盯着严言的脸。大约三十分钟后,严言的手动了动。安歌心中一喜,靠上前,不敢说话,严言的手再动,眼皮也开始微动,安歌怕吓到他,依然没有说话。
等了三两分钟,严言的眼睛终于再度睁开。
安歌狂喜,这张床太大了,他单腿跪在床边,低头看严言。
医生瞧见他醒了,与缪柏舟也走来床边,一同观察。
严言这次很平静,眼睛眨了好几次,安歌不敢说话,反而是缪柏舟问道:“醒了?”
严言的眼睛一顿,眼珠子往下转,瞄到缪柏舟,他的眼珠子一缩,叫了声「哥」。
安歌与缪柏舟都一愣。
安歌甚至回头看了缪柏舟一眼,缪柏舟也有些不解,他看看安歌,说:“你陪他,我出去片刻。”说完,缪柏舟便同医生一起走了。
他们刚把门关上,安歌立刻扑到床上,撑着床看严言,心疼问:“还好吗?”
严言却双眼直直地盯着安歌看,看得安歌心中甚至有些忐忑,他又去摸严言头上的肿块:“是不是很疼?都怪我不好,我不该跟人打架的。现在还难受不?想不想吐?要不要吃东西?”
严言不说话,只是看他,不过几十秒,眼泪便疯狂往外流。
安歌再次吓到,除了今天,他当真从未见严言哭过。短短时间,严言竟然都第二次哭了。
他吓得立即躺到严言身边,伸手抱住他,轻声问:“宝贝你怎么了?”边说,他边拍着严言的后背,“没事了啊,我又没有受伤,真的没关系的。你别怕缪柏舟,他不敢怎么样的!不用叫他「哥」!过会儿等你好点,我们就走!”
严言的下巴卡在他的肩膀上,哭得格外狼狈而又悲痛。
“老婆,真的是你吗。”他问。
安歌哭笑不得:“当然是我啊……”安歌不禁想,难道严言最近压力真的很大?一直在他面前伪装?这样一想,他更心疼,手上拍得更轻,“不管什么事,都没有什么大不了嘛。”安歌抱着严言好一阵哄,哭了大约十分钟,严言终于不哭了。
安歌起身,找到卧室自带的洗手间,挤了湿毛巾过来给他擦脸。
严言乖乖躺在床上,任他擦脸。安歌将他的脸擦干净,在他额头「啾」了一口,笑着问:“你今天怎么这么乖啊?”
是和平常不一样的乖。
严言一直很乖,也一直很听他的话,当然也很依赖他,但从未有过这样的眼神,仿佛他安歌立刻就要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严言的眼睛眨了眨,依然看他,一分一秒都不愿少看似的。
安歌笑出声,将毛巾送回去,又找到一瓶水,拧开盖子问他:“喝不喝?”
他没说话,安歌伸手给他:“起来喝水吧?”
严言颤颤巍巍地将手递给他,安歌将人拉起来,递水给他,他也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