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鸣、尘星看得差点要喜极而泣,这么多天来,可算是好好吃了一次饭!
用完早膳,姬昭站着消食,顺便给哥哥写信。
虽然再次不辞而别,姬昭有点生气,但是看在他带来的东西都这么好吃的份上,他可以勉强原谅他一下。
宗祯的马车刚进城门不久,便「收到」姬昭的信。
他本在闭目养神,看了姬昭的信,看到最后姬昭说下次不可以再这样,否则他就要真的生气了,不由淡淡露出一个笑容。
兴许是昨夜在廊下吹了那么久山风的缘故,淋雨,又被姬昭一顿折腾,宗祯还是生病了,从庄子里出来,上了车便觉得身子疲累,回到东宫,他的头便极为沉重,他也没叫人声张,只叫熟悉的罗御医过来,摸脉确定只是受了风寒,喝过药之后,药效发作,他昏昏欲睡。
回来的路上,他便叫陈克业去捉那些个暗中瞎传谣言的人,什么人都有,宗祯交代他抓最关键的那几个,几乎都是文、余两家的人,宗祯原本没打算用这招,毕竟这不是最佳的法子,也不是最佳时期,不过他如今已然看不得姬昭被脏水抹黑。
这会儿,陈克业还未回来,他撑着不睡,到底是没撑过药效。
他叮嘱保庆,陈克业回来立即叫醒他,保庆应下。
帐子都放下了,他又叫人过来,吩咐道:“给驸马做点心的人,赏。”
“是,小的这就去。”保庆应下。
他又道:“明日便叫他去驸马那儿当差吧,私下里办,别叫人知道,也记得叫他别说漏了嘴。”
保庆愣了愣,再度应下。
太子殿下睡了,殿里不留人,他睡眠浅,一点响动都听不得。
那个厨子是东宫厨房里的人,不是御膳房的,悄悄送出去倒也容易,只是对方到底是太监,保庆千叮咛万嘱咐叫他记得别露出破绽,办完事回来,程深站在寝殿外的廊下守着,瞧见他,问道:“好了?”
“明天将人送去就成。”
“叫他嘴上小心些。”
“我还用你说?”保庆翻他一个白眼。
程深也不气,说道:“我们殿下,对驸马那是越来越——”
却也说不出个下文来了,保庆本想接着说,发现他也不知该怎么形容,总之驸马在他们殿下那里是越来越重要了,他们有时也会好奇,殿下自己察觉得到这些吗?
睡到下午,宗祯才起身,风寒也彻底开始发作,嗓子哑而疼,并又开始咳嗽,他看着天色,愠怒道:“怎没人叫我?什么时辰了,陈克业呢?!”
保庆上前来,一边帮他拍着背,一边道:“殿下您别急!您睡着的时候,出了件事!”
宗祯边咳,边听程深一一汇报:“他们在御街上跪了两个多时辰,许多百姓围看呢,后来文相派人来要将他们都轰走,差点都起了冲突。”
这说的是,他睡着不久后,就有十来位各大书院的学生联名来皇宫门口为驸马抱不平来了。
“咳咳咳——”宗祯咳得厉害,喝了几口茶,“继续说……”
“那些可都是读书人,来的又都是嘴皮子利索的,不乏名门之后,看到禁军也不怕的,禁军也不能在宫门口对这些人动手啊,便好言相劝,说宫门口不是做这些事的地方,赶紧回去吧。
那些人便很生气,说驸马堪为天下少年人之表率,却被人污蔑至此,不上皇宫门口说,又上哪里说理去,他们就是要说给陛下听的,要为读书人正名,不然以后谁死了,都是他们这些有才之士下的手?有才还有罪了?他们可真是敢说啊!他们更是要求进去面见陛下。”
“咳咳咳,咳咳咳……”
保庆赶紧上前,再给他茶盏,宗祯又喝了几口:“之后呢……”
“差点就要动手的时候,我们陛下就发话了,还真把这十来个人给叫进去,此时还在说着话呢,宫门口御街上全是人,乌压压一片,有抱不平的,更多是看热闹的,不好赶,却又不能不拦着,陈大人一出现就被他们给硬拉过去帮忙,到现在还没回来呢,宫门口到现在还乱糟糟着,都在等消息。”外头走来小太监,程深回头看了眼,拿过他手中的药碗,“殿下,药来了,您先喝药。”
宗祯接过药碗,他不防有人先出手帮忙了。既然是读书人出面,肯定是殷老太爷在后安排的,难怪殷老太爷先回城了。说来也奇怪,哪怕是几个月前,若是知道这些读书人又拧成一股绳,他必要提防与担忧,上辈子姬昭就从士林里借了不少力。
此时,他却觉得这些人做得好,甚至生出感激,殷老太爷也当真是对姬昭这个外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