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澜眨去眼里的水汽,看着祈年笑了笑,声音有些嘶哑地喊他:“阿年……”
“醒了?”祈年的声音是平静的。
荀澜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祈年这声就像以往无数个平淡又安稳醒来的早晨里,彼此发出的最简单的第一声问候。
直到祈年叫来医生,给他全身做完检查,荀澜才知道他昏迷了一个多月。
祈年也守了他一个多月,放下所有的事,和他住同一个病房,日夜不离地陪着他。
荀澜还需要在医院住一阵,不过他身体被祈年照顾得很好,没有什么问题。
晚上他和祈年挤在一张床上,他看着祈年,说:“吓坏了吧……”
祈年理了理他又长长了许多的头发。
当时他接到小周的电话,说荀澜被荀志推倒,撞伤脑袋陷入昏迷时,他以为是自己幻听。明明在五分钟之前他才和荀澜结束通话,那时候他们还约好晚上要去一家新开的餐厅吃饭。
等他赶到医院,荀澜依旧在昏迷,就像曾经的他一样静静地躺在那里,连呼吸都要仔细地盯着看一会儿才能看出他胸膛起伏的微小弧度。
那一幕就像巨石落下,祈年身上被猝不及防地砸出一个豁口,凉风冷意全都呼啸着灌进来。又像山崩地裂一并袭来,浑身都被恐惧裹挟。
很多时候他会在没有别人的病房里喊荀澜的名字,期待他像曾经的自己一样,以灵魂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可随后又绝望地想起,他自己看不到鬼。
这一个多月,祈年熬得很辛苦。
然而现在,他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荀澜知道祈年做什么说什么,都习惯轻描淡的。
他亲了一下祈年,然后让他亲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