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澜当天也回了荀家。

以往荀澄的生日,都要请很多朋友回来办party,今年荀澄依旧叫了一帮朋友。

正处于浓浓愧疚中的荀父荀母回来撞见这热热闹闹的场面,充满了愕然与愤怒。

尤其是荀父,甚至是不顾那么多人都在场,直接呵斥荀澄:“你还有没有心,你弟弟还昏迷在床上,你居然还有心情过生日!”

嬉笑的场面顿时被按了静止键一般,只还有欢快的音乐声在响着。

荀澜看着荀澄僵在脸上的笑容,忽然特别同情他。

这画面真的太熟悉了,以前只要荀澄身体有一点不舒服,那几天他就得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不能大声说话更不能笑,不然就要挨骂,说你哥哥都去医院了你为什么还这么高兴。

一片静默中,荀澄说:“我打电话给你们的时候,你们没说不可以,不准我过生日你应该早点说。”

荀澜就看着自己的爸爸像小时候迁怒他一样,对荀澜愤怒地说:“我没说你不准过生日,但你怎么能叫这么多人来!”

包括荀母,也用有些埋怨的眼神看着荀澄。

荀澄面色渐渐苍白,他说:“我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是么?”

荀澄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他有心脏病,旁人都怕他气出什么问题,忙打圆场。荀父呵斥发泄一通,也没再说,只是面色依旧不好看。

生日自然是过不下去了,音乐被佣人关掉,荀澄的朋友们哗啦啦散去,整个大厅最后只剩荀澜一家四口。

荀父和荀澄坐在沙发上,皆阴沉着脸。

荀母叹着气,把生日蛋糕拿过来放下,坐在荀澄旁边软了声音说:“澄澄,别生气了。你也别怪你爸爸,他心情不好,今天医生告诉我们,澜澜的身体状况又变坏了。”

荀母难过起来,说不下去了,她擦了一下眼睛,说:“生日还是要过的,来吧,吃你最喜欢的核桃蛋糕。”

气氛很是沉闷,荀母切了三块蛋糕后本准备停下,想了想又取过一个碟子切下一块放在旁边。

看着那块蛋糕,她有些难过地说:“澜澜在就好了,这样我们可以一起过生日,吃蛋糕。”

荀澜往那蛋糕上看了一眼,眼神很平静。

荀澄却忽然嘲讽地笑了笑,说:“那是核桃蛋糕,但荀澜从来不吃核桃。”

荀父看过来,荀母也回神,道:“为什么?”

荀澄说:“因为他核桃过敏。”

这句话落下后,荀母和荀父同时震惊道:“我怎么不知道?”

荀澄看他们这样,心情却像忽然很好似的,“他跟我们都说过,你们都忘了,只有我记住了。”

荀澜对核桃过敏,最开始只是身体上,到后来,已经发展成心理上的。哪怕在祈年的世界里他的身体在医院做过敏检测,证明他其实并不需要对核桃忌口,但他依旧吃不了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