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现成的食堂,味道好还比自己做的便宜,于锦程当然不会自找麻烦。其实这套房子他一直只用一间带卫生间的卧室,其他房间进都没进去过,听陈一诺这样问,他说:“我出去买点菜。”

“算了,点外卖吧。”

陈一诺拎着酒进到客厅,里头跟没人住似的一点杂物都没有。“酒杯有么?或者拿两个一次性杯子也行。”

于锦程打开餐柜门取出两个纸杯,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问:“你想吃什么外卖我来点。”

“炸鸡、麻辣鸭脖、烤鱼、酸辣粉儿……”陈一诺胡乱说一堆垃圾食品,还特么养生有个屁用啊,万一肿瘤是恶性的就再也尝不到这些人间美味。

于锦程终于看出陈一诺不对劲,没听他的在附近一家生意红火的店里点了些荤素搭配的烤串。陈一诺打开一瓶红酒放桌上醒着,把纸杯拿手里转来转去。“一万多一瓶的红酒,用一次性纸杯喝,暴敛天物。”

“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再不要联系的是他,一而再再二三来找自己的也是他,于锦程被眼前这个男人弄得头晕,还有点心慌。

“没什么,你学业忙吗?听说学建筑很苦,整天对着图纸对着电脑。你当初应该选管理专业,可你这性格又不像能管人的,两面三刀会吗?阿谀奉承会吗?”

陈一诺很少和他说这么多话,以前说不了两句就是冷嘲热讽,但他做的事都是对他好的,那些好冲淡了心底的怨。于锦程茫然地望着喋喋不休的男人,专业课作业还剩大半没弄完,却不舍得打断他。

烤串很快送到,两人分别坐在餐桌两头。陈一诺边喝红酒边撸串,不知是不是被辣的,脸红眼睛也红,最后索性抽纸巾擦眼泪。

餐厅只开了一盏吊灯,光线昏暗,陈一诺抽抽鼻子说:“你赢了啊小同学,不用争不用抢,我还得主动把你爸的产业都让给你。”

“或许你小时候吃了不少苦,但你现在苦尽甘来了,甩不掉霉运的只有我。”

“给你,全给你,本来也不稀罕!就算这次大难不死老子也想开了,管那么多干嘛,人要按自己的心愿活着。”

于锦程突然握住陈一诺的手臂:“什么大难不死?你到底在说什么?”

陈一诺低头看一眼于锦程的手,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收回来。“后天我要动个手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爸的公司就交给你……”

于锦程一把抢过陈一诺的纸杯:“都要动手术你还喝酒?嫌自己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