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当初硬要拆散我和阿泽……”

“你跟小汐不一样!”颜权江瞪着眼提高嗓门说,“你是我带大的,你爸妈也不管你,我不操心谁操心?再说你是男的,咱能保证对媳妇好,小汐呢?万一嫁过去过得不好他们两口子不怨我老头子多管闲事?”

“您老了,没有一家之主的气势,做事也开始瞻前顾后了。”颜铮惋惜地叹道。

颜权江难得没发怒,顺着颜铮的话说:“你马上都是两个孩子的爸爸,爷爷能不老吗?小汐的婚事先放一边,你有空多关心点小泽,外头的饭菜不卫生,等会你把他接来家吃饭。”

正在聚会的方泽察觉到陈一诺情绪不太对劲,问他怎么回事又不肯说。傅林取笑他:“别是单身太久憋出病了,你看看你,年纪轻轻有钱有貌,不趁现在赶紧找个伴,非等到人老珠黄再后悔?”

若搁平时陈一诺嘴不饶人定要怼傅林几句,可他只是叹口气,从包里掏出几张纸递给傅林。傅林疑惑地嘟囔着:“这是什么?医院体检单,给我这个干嘛?”

“我是生病了,和于海斌一样,肚子里长了个肿瘤。”

“卧槽!你不会是吓我们的吧?”傅林止不住手抖,“医生怎么说?”

“要切下来拿去化验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约了专家两天后动手术。”陈一诺强作镇定,“本来想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跟你们说的,但一个人去医院好像太凄惨了……”

“我们陪你去!”傅林瞟一眼方泽的大肚子,“小泽你就别去了,在家里等我们消息。诺诺你放宽心,好人有好报,你肯定会没事的。”

陈一诺也觉得他这一生倒霉总该有个限度,老天不至于残忍到再次对他下狠手。

怕他回去会胡思乱想,傅林他们纷纷邀请陈一诺到自己家里住,陈一诺全给拒绝了。朋友有老公有家人,他去了总归不方便。

有时坚强和脆弱仅有一线之隔,回到家陈一诺和猫大眼瞪小眼对视半晌,阿姨叫好几遍饭好了他都没听见,最后从酒柜里挑两瓶红酒装进纸袋里再次开车出门。

街上霓虹闪烁,车流如同排着长队等待归家的蚁群,只有他是逆风而行。好处是另一边堵得动也动不了,而他这边畅通无阻。陈一诺是去见于锦程,如果他的病无药可医,企业啊财产啊只能托付给那小子。

不情愿也没办法,除了他还有谁呢?陈一诺甚至在想,要是这次大难不死,他就去收.养个孩子,不为养老,至少生病的时候有个能说话的人。

于锦程开门见到陈一诺惊讶极了,从他搬过来就再没见过他,手机里倒是有联系方式,可他想不出和对方说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显得尴尬。

陈一诺就着夜色上下打量着于锦程,他穿着运动裤白T恤,青春朝气的样子让人好生羡慕。“你长高了啊,我来找你喝酒,顺便跟你说点事,你这有下酒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