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说完,他抱着胳膊倒在地上,痛的五官扭曲,嘴里哎呦直叫唤。

李二疤见状,立即学他。

朱捕头刚一过来,就看到季唯捂着脖子,一脸平静。

“见过朱捕头,恕小民带伤无法行礼。”

季唯脖子上那道伤痕,原是不深。但在与林青、李二疤的缠斗中,多次使劲,导致伤口迸裂。此时口子已大,流了不少血,因此即便用手指按压,也会有血迹从指缝中冒出。

看在朱捕头眼里,就比另外那三人要严重不少。

眼前这四人,都是县衙里最令人头痛的那批混子。背后有人撑着腰,在附近作威作福,让人难以下手。

他不知逮捕过多少人,多少回,但最后都只能无奈放走。

总之极为厌恶,但看到季唯伤重至此,仍旧不忍。

“你们两个,把他扛起来,跟我回衙门!要是敢半路逃跑——”朱捕头唰的一下,佩刀出鞘,闪亮亮的寒光照在李二疤脸上,把他吓得从地上爬起来,连连点头。

那林青见他露馅,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最后还是起身,抱着一只胳膊,有气无力道:“朱捕头,刚才扭打中,我被季唯扭伤了手,现在也扛不动人,你让李二扛吧,他没什么伤。”

“你们快点,别拖拖拉拉的。我知道你们住哪,别让我到时找上门抓人!”

李二疤见到朱捕头,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片刻也不敢耽搁。迅速跑到刘庆身边,把他背到自己肩膀上,在朱捕头后头跟着。

季唯没跟,解释道:“朱捕头,你看我这脖子,等把伤口处理一下,我再去衙门,成不?你瞧我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对吧。”

朱捕头冷哼一声,在林青屁@股上猛踢一脚,“赶紧的!找你们这速度,天黑了都到不了县衙!”

县衙距离西街,确实有段距离。

季唯从钱罐里摸出十文,拉住路边一人,“三婶,我现在不方便回去。你能替我把这车推回去么?”他摊开手,露出攥着的十文钱。

被拉住的妇人本想拒绝,但一看到钱,话到嘴边就改了口,说是一定把东西送到家,啥都不少。

季唯还叮嘱她别告诉柳意绵出了何事,等她走了,才把钱罐抱着,找了路边一家店铺,数了铜钱,换了碎银。

县衙建在隔壁大溪镇,从这过去路程不短,少不得要花上大半个时辰。

季唯不敢耽搁,用布蘸着清水,擦了擦伤口,把血水洗净后,捂着脖子就赶去了县衙。

……

话说柳意绵在季唯离开后,先去河边洗了衣裳,晾晒完毕后,就在卧房内练字念书。

正投入着,忽听家门口传来敲门声。以为季唯今日提早回家,就高兴丢下书,一路小跑去开门。

可门开了,却只看到门外站着个不甚熟悉的妇人,柳意绵万分失望,嘴角的弧度跟着耷拉下来。

“你是?”柳意绵强打起精神,越过她瘦小的身子,很快就看到妇人身后的推车。

这不是季哥摆摊的车?怎会在她手里?

那妇人把推车送到,擦了把额头的汗,松气道:“可算是送到了,我正好回家做饭,你看看没少什么东西吧。”

柳意绵见对方要走,一把拉住她手臂,心里头怦怦直跳,有种不祥的预感,“婶,季哥他、他怎么没回来?”

妇人有点左右为难,她收了季唯的钱,按理说是不该说的。但是心里憋得慌,又看柳意绵楚楚可怜的样子,有点心软。

“婶子,求你告诉我吧。季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柳意绵太了解季唯了,就算他改好了,骨子里那种冲动的劲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去的。更何况要真的没什么大事,也会让别人跟他说一声,哪里是现在这副情形?

妇人想了想,还是说了,“你这哥儿,听了我的话,可不许昏倒。你那夫君季唯,今儿在路上摆摊,惹了不该惹的人,双方起了争执,在路上打起来。他一个人哪里打得过他们三个,身上都见了红,后来被捕头一同捉去县衙了。”

“他走之前,还让我把这车送回来。现在我车也送了,事儿也说了,你可不让让他知道是我说的,我这就走了。”妇人见柳意绵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样,心里喊了声真是作孽,就低着头飞快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