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你说捡贝壳,然后向我表白来着。”丁邵听着谢瑞涵悠悠的说话“呵呵,是啊,你答应的那叫一个痛快,别提我多高兴了,没见过你那么耍着人玩的,立马就说你只做压人的,不做被压的,要我在下面。”谢瑞涵呵呵直笑,“你不是没答应嘛。”丁邵挑眉看他“我要是答应了,现在早就被你踹了,指不定在哪儿伤心呢。”“得了吧你”谢瑞涵向后一仰“你要是真喜欢我,还能缠着王家行不放,你知道我看到他身上那些痕迹我心多疼吗?”丁邵愣了,看谢瑞涵当年的情形怎么都像拒绝,那年从海边回来他就知道他俩不可能了,才故意拉了女朋友回家现给谢瑞涵看的,折腾了一宿,再对上谢瑞涵的脸是彼此都尴尬。那时候是挺意气用事的,不过,现在提这个是不是晚了些,丁邵食指顶在门牙上琢磨着刘明洋能把王家行拉哪儿去。他现在身份特殊着呢,好歹也是一个极有前途的公务员,要是因为这事出点什么负面影响,那他这辈子的仕途就算栽了。
怎么想丁邵也猜不出来刘明洋能把王家行弄到哪家医院去,总不能傻乎乎的给刘明洋打电话吧,或许周胖子能知道?“丁邵我恨你。”“嗯?”丁邵瞅了瞅谢瑞涵,两个人目光对上后,丁邵灿然一笑“可别说你是因爱生恨,争风吃醋,我可不信。”“真的,我恨你,你把行行还给我。”谢瑞涵哭着拉扯丁邵的袖口,借着酒劲儿闹腾,半盒纸抽用下去,丁邵第一次发现,谢瑞涵还真能哭。“我后悔死了,如果一不作二不休……”谢瑞涵想说的是当初做了或许就没这些烦恼了,话没说出来。两个人对视了几秒,丁邵心生厌恶,真是相见不如怀念,早年间的那些好印象荡然无存,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上他了?整个就一怂包。见丁邵忽然冷了脸,谢瑞涵也觉得没意思,忽然笑了“和你开玩笑呢,看你那认真的样儿。我知道你俩现在挺好的,就随便说说。”长长的叹了口气,看向窗外“这几年他都不联络我,信也不回,MSN也不上,我们是彻底不行了。”心中的郁闷谁能解得开啊?想着想着又开始唱,唱着唱着喉咙就有些紧,歌也走了调,带着哭腔。 丁邵烦躁不堪,恨得一头是包,真想打开车门把谢瑞涵踹下去,耳根子就清净了。这世界上哪能后悔药去买?你要真喜欢王家行,当初就是死乞白赖的也追到手啊,根本就不堪一击的感情,还怕别人插手?正烦着,手机响了,是陈爽,陈爽夜夜查岗,一说就二个小时,丁邵嫌他唠叨,本想直接关机算了,忽然想到如果陈爽联系不到他,必然得到家里找人,那一屋子的罪证还时间消灭,到时候又该闹了。
皱着眉头接通电话。陈爽静默了一会儿,警觉的问他“谁在你旁边呢?”丁邵花了半个小时才解释清楚那是喝醉了的老同学而已。第二天一早,丁邵还在家里擦地板,陈爽就上门兴师问罪来了,名义挺好听的,我给你送早饭来了,一起去上班,实际上东转转西转转四处搜查罪证,趁丁邵不注意还在床上闻了闻。
丁邵昨天回家后一直忙到天亮,连梯角线的凹槽都拿抹布一点点的蹭了,四点钟就把窗户擦得亮晶晶的干净,站在一尘不染的室内丁邵心里荒芜得厉害,把垃圾倒了以后,操起麻布把清理了两遍的地板又从头擦了起来。很久没干家务了,累得腰酸背痛,吃早餐的时候脑子还在高速运转,看着陈爽东张西望的丁邵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陈爽本来就别扭,见丁邵这样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头,丁邵怪他动手动脚的乱拍,两个拌了几句嘴,心情极其不好的一起去上班。
一个礼拜后丁邵给周胖子挂了个电话,打听王家行的情况。被周胖子冷嘲热讽了一通,最后一句我挺忙的,这事儿再说吧,电话就挂了。等他终于找到王家行的时候,还没进屋,在门口就碰上了刘明洋,刘明洋话都懒得跟他讲,直接就用拳头往脸上招呼,这半个月来刘明洋没少看到那些诡异的眼神,他一往王家行的病房走,身后的小护士就凑到一块儿窃窃私语,虽然是关系密切的医院,把这事儿压下来了,但是医院里医生护士之间的消息散布还是很快,没多久都知道306号病房住了这么一号人,一开始总会有不同的小护士轮流来换针挂点滴瓶,小心翼翼的偷看王家行。一想到这儿,刘明洋心就疼。“丁邵,你也太不是东西了。”
周胖子也不拦,这半层都是特需病房,单人间配置,他往过道一站,遇上好奇的探头探脑要打听的,有嫌吵的家属气乎乎的开门要安静点儿的,一见周胖子那相扑运动员的身板,门神般的气势也就不说话了。
丁邵一开始还招架两下不还手,后来被打得疼了“打两下行了,别没完不了的,你当你是谁啊?”拳打脚踢的还了回去。一人一时半会儿难解难分,到底还是周胖子出手把丁邵拖到一边,往椅子上一扔“丁邵,糟蹋人没这么糟蹋的,那人还是王家行,你怎么就得下去手?”刘明洋不解恨,冲上来冲着丁邵下巴又是一拳“我要知道像这么对他的,当初就不能把他留在你身边。”丁邵恨恨的瞪刘明洋,“都怎么回事儿?怎么最近遇上的都这样的,噢,你们都把他当宝,当宝你们走的走跑的跑,丢下他一个人,噢,现在出来装好人了,我们在一块儿遭罪受苦的时候你们都跑哪儿去了?现在跑这来充救世主,你们自己家里的事儿都整明白了吗?装什么正义啊?怎么了?我凭什么下不去手,他就一破烂,怎么到你们眼里就成香饽饽了?”丁邵火气一上来,嘴就没有把门的,他是受不了这么多人用批判的语气审他,冷不防,周胖子抬手也给他一嘴吧“丁邵~~,你还是人吗?” 丁邵不说话了,低着头,过了一会儿,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我不是人怎么了?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儿,关你们屁事?”抬头恨恨的瞪着刘明洋。“怎么不关我事?丁邵,不是我丢下他不管,是你说的,你说过你是真心对他”丁邵想起某一年球场边不羁的少年并非真心的说“我们不是玩,我对他是认真的。”
“你说过你当他是宝。”刘明洋尽管冷静,声音却激动得有些走调。丁邵想起来那年别墅事件后,自己怒吼着对刘明洋说“我不是禽兽,我这么对他只是生气,我一直当他是宝。” “你说你会好好待他!”刘明洋眼睛都快流下来了,丁邵想起来那年送刘明洋去火车站的时候,为了让刘明洋死心,他说“你放心的走吧,以后不要再和他联系了,我会好好待他。” “可是你怎么对他的?你们吃苦受罪的时候我们在哪儿?那我问你,你知道不知道,王家行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的是什么?他说‘救我~’;你知不知道有人把他的电话写在厕所里,底下还写着靓男一夜情送按摩。啊?;你知不知道?他在你无数个情人走后强装笑颜,为的就是博得你一点点的温存。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让他这么爱你?”丁邵愣了,王家行爱他,怎么可能?他明明说过他恨他。他最讨厌的就是自己。“丁邵,你他妈的就是一流氓,王家行跟你这些年算是被糟蹋毁了,如果不是他说有话跟你说,今天这门你是进不去的,你记着,今天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再也没瓜葛了。”丁邵吐了口痰在地上,夹着嘴里的血,刘明洋这小子够狠的,每拳都用了全力。“你说的算吗?”
起身往病房里进,他还奇怪周胖子今天怎么约他了,原来是这,翘起一边嘴角笑了,行行,想和我说什么?
看到王家行的样子,丁邵脑子里轰的一声,他也知道那天打他打得挺狠的,可是都这么长时间了,脸上还有青淤和黄褐色的痕迹,实在是惨了些,鼻梁上还贴着胶布,手指上缠着绷带,不会是真的骨折了吧?当时好像是听到断裂的声音,王家行靠坐在床头上,从丁邵进来就没在看他,一直盯着丁邵的裤管,丁邵往床边迈一步,他就抖一下。刘明洋半开了门,低声对丁邵说“你别靠他太近,现在哪怕是轻微的刺激都会让他情绪很不稳定。”丁邵愣愣的看着,一颗心极其不安的跳动。 王家行也不抬眼看丁邵,好半天才声音嘶哑的说,“丁邵,你差一点就杀了我。”那天晚上,刘明洋乍一见到王家行的时候吓坏了,王家行已经痛到麻木,见刘明洋扯了被单来包他,确实有想过丁邵会不会内疚得忏悔。可是,手术的时候,因为时间过长,局部麻醉失效后又打了一针,王家行却连死的心都有。以前去医院看病的时候不是没看过那种特殊的眼神,好像动物园的猴子被观赏一样的尴尬与无耐,现在又多了些根本就没想瞒着他的交头接耳,大夫虽然严厉的申斥“安静!”,却也尽管和蔼依然责备的对他说“怎么弄成这样呢?”王这行咬碎了牙不说话,这些侮辱和尴尬,都是丁邵给的。
王家行忘了说话吧,咬着下唇发颤,丁邵张了几回嘴也说不出半句解释,刘明洋皱着眉瞅了瞅丁邵,轻声问王家行,“行行,你是不是还有话对他说?”
“丁邵,你走吧!我不欠你什么了,就算我欠过你什么,也都还清了。”
第51章
第二天丁邵提着一篮子水果,捧着束乍眼的花,再去看王家行,306号病房干净得一尘不染。 王家行出院了,刘明洋把他接到自己家里照顾,一开始王家行还极其别扭,不过他这身伤是不能回家的,周胖子的酒店也不方便再去住,王家行也实在是没有地方去。谢瑞涵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刘明洋与周胖子默契的三缄其口,住了段日子,刘明洋发现王家行确实不一样了,以前那么温顺随和的个性,也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他要是成心说伤人的话,也确实尖酸刻薄得要命。医生说过,王家行是受了刺激需要看心理门诊的,刘明洋便安排了他去看,不过看来效果不太好,王家行一进那家医院就有心理抗拒。其实王家行抗拒的不仅仅是那家医院,在心理上还很抗拒刘明洋,虽然和刘明洋的隔阂也很深,可是一旦焦躁起来就怎么也控制不住那暴躁劲儿,冲着刘明洋哇哇一通吼,刘明洋也不生气,越是和颜悦色的安慰,王家行看他就越不顺眼,都说了不要住在一起,非要往一块儿凑,王家行越是恼火就越是焦碌狂躁。 这天也是,本来就烦得很,刘明洋又笑嘻嘻的从冰箱里捧出个千层雪的冰淇凌,王家行把颈间的领带抽了出来,往沙发上一倒,“都说我现在忌吃辛辣生冷的,怎么又弄出这么个东西?”前几天刘明洋偶然买过,见王家行喜欢,又买了些,没想到马屁没拍好拍到马腿上了,便讪笑着送了回去。 王家行皱着眉头去换衣服,刚脱了衬衣,就听见刘明洋从身后问“晚上想吃点什么?”王家行抖着肩膀害怕到不行,刘明洋意识到是自己的突然出现吓到他了,赶紧转到他前面,见他抖着嘴唇用惊惧的眼神看着自己,想伸手安慰他,忍了忍又控制住伸手的欲望,僵着脸硬挤出笑,问王家行“今天去看医生,感觉怎么样?”王家行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咬着牙说“我再也不去这家医院了,净让我吃药,都是骗钱的,不去。”
医生开的都是些舒缓神经减轻压力的药,看王家行的样子抗拒的不仅仅是肢体接触还有心理接触,这样不行。表面上复原得不错,好像很健康,出院的时候也硬撑面带微笑,还和周胖子与刘明洋说笑两句,不过晚上经常做恶梦。有一次睡到半夜忽然坐了起来,刘明洋问他“要去厕所?”他说“不啊!”“那要喝水”“不啊!”“看电视吗?”“不啊!”“什么都不干,趴下!”王家行就真的趴下了,第二天一问,王家行根本就不记得有这回事儿。
刘明洋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现在的情形有自闭的倾向,一着急就给王家行下了猛药,第一次从身后搂着他的时候,王家行吓得哇哇大叫,虽然只是单纯的搂住肩膀,王家行却像碰上了病毒一样恐惧。刘明洋也不敢堵他的嘴,只好在耳边不停的说“我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相信我。”第一次被王家行张嘴咬伤的时候,刘明洋也不敢发火,谁让自己没经过他同意就碰他了,王家行自从被丁邵伤害过以后特别害怕身后突然出现莫名其妙的人,最厌恶的也是不打招呼的肢体接触。 时间一久,刘明洋找到了规律,如果从后面抱住他,王家行会不停的挣扎反抗,甚至使用暴力。如果从正面搂住他的时候,王家行也会抗拒,但是挣扎一会儿便放弃了。王家行不再抗拒刘明洋的原因,一部分源于潜意识里对强势人的服从,尤其是用眼睛盯着他看的时候,还有一部分原因,虽然讨厌刘明洋,不想和他说话,但是那体贴关照还是不讨厌的。
五一长假快到了,刘明洋未婚妻一直张罗着出去玩,刘明洋很犹豫,经过十来天的努力,王家行已经进步到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也不抗拒了,如果出去一个礼拜那么久,家里这个人怎么办?吃饭睡觉没有一样不让人操心的。而且刘明洋是有私心的,前一天晚上,在王家行睡熟以后,刘明洋解开他裤子,把王家行的分身含在嘴里,鼓捣了大半个小时,累得自己脖子都疼,才让王家行把东西喷在嘴里。知道他醒了还在装睡,即便是再怎么假装,握成拳头的手,还有紧闭着却高频率抖动的睫毛都让刘明洋兴奋。他刚受过伤害,一定接受不了自己,但是这样的王家行,让人特别想亲近。 刘明洋轻轻的把王家行的衣物全部褪下后,周身摸了个遍才面对面的搂着他睡觉。他睡着后,王家行才抖着眼皮睁开一只眼睛看他,看了一会儿,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