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上元和思来想去,挽了挽湿了半截的袖子,决定旁敲侧击一下,让玄岩信步注意一下这个问题,不要错穿了别人的内裤。

玄岩信步仍坐在原地聚精会神地看那本破书,景上元和站到他旁边五分钟,他也没施舍给对方一个眼神。

景上元和搓了搓手,又搓了搓手,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开口。

这点小事好像完全不用麻烦阿信本尊,只要给阿信多买几条内裤,问题不就完美解决了?

景上元和忽然感觉自己头脑灵光了起来,打定了主意,正打算回小木屋给深蓝发个消息让他买上十包内裤回来,就听见玄岩信步和他说话了。

“怎么了?”玄岩信步抬起头问。

“额。”景上元和一时语塞,避重就轻的念头在他脑子里转了几圈,终于还是忍受不了阿信变相地主动被人占便宜,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阿信,你没换内裤吗?”

“换了——”玄岩信步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把内裤单独拿出来,羞得脸色微红,站起身想要取回内裤自己洗,却发现那内裤已经在晾衣绳上迎风招展了。

“那不是被你洗了吗?”玄岩信步硬着头皮指了指那浅灰色的内裤不解地问。

景上元和的神经狠狠抽了抽,回答道:“那是我的。”

“不会吧?”玄岩信步赶紧放下书,走到晾衣绳前,拿下那内裤仔细看了看,吃惊地发现,确实不是自己的。

他又到小木屋里找了找自己印象当中的那条浅灰色内裤,出来时,脸都红透了:“不好意思,早上起得太早,没看清,拿错了。要不,这条给我吧,我还你一条新的。”

“不用不用不用,”景上元和连忙摆手,跟自己媳妇分那么清还过不过日子了?

“我那条已经穿过了,不用给我新的。”

“那我——”玄岩信步纠结了一番,不确定地问,“还你一条穿过的?”

景上元和一捏鼻子,觉得自己的血又要飚出来了。

阿信总是这样不自觉地撩人真的好吗?

他怎么感觉这像交换定情信物?

不过既然阿信主动要给,他又怎么舍得拒绝?

于是,玄岩信步一条浅蓝色的内裤成了景上元和的囊中之物。景上元和舍不得穿,搜刮了优红的首饰盒,把那条内裤整整齐齐地叠好,恭恭敬敬地放到里面,然后双手合十许了个愿,严严密密地藏进了旅行包的暗格里。

玄岩信步并不知道景上元和这近似变态的行为,他只知道自己少了一条内裤,多了一条不属于自己的内裤,而且那内裤好像还有点大?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玄岩信步对着他那本破书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究竟哪里不对,最后只好把这事抛到脑后,专心地研究他的破书了。

如果没有猛兽的袭击,小村庄里还是很平静的,除了猎犬偶尔的狂吠和明叔不时的惨叫以及他老婆的哭声,小村庄一直都被安静的氛围笼罩着。

明叔的儿子已经被人埋了,村里的人为他办了一天的丧事之后,又回归了正常的生活。明叔的腿并没有被接反,只是恢复得特别慢,特别疼,也不知道深蓝对他做了什么。

明叔气在心里,却不敢明目张胆地骂,更不敢再出什么歪点子,只能打打老婆闺女出气,像那几个老头老太一样整天躲在小屋里闭门不出。

小院里很清净,直到傍晚上山的人回来,才又热闹起来。

吃饭的时候,玄岩信步照常把自己不爱吃的肉拣给了景上元和,却没有吃他碗里的菜。

景上元和注意到玄岩信步这个变化,心里又忐忑起来,一直到躺在了床上仍然忧心忡忡。

生怕玄岩信步像上次一样不辞而别,一觉醒来旁边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床铺,景上元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晌,决定再向玄岩信步试着解释一下那件事。

捋顺了捋顺思路,斟酌了一下措辞,他侧过身轻声招呼玄岩信步:“阿信——”

“你——”对面床上的玄岩信步也出人意料地发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