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猎户刚才射箭时僵硬的姿势就可以看出,这人打猎不怎么样,打人更没戏。这样的对手,他分分钟可以撂倒十个。更何况,深蓝优红就在身边,对付这样一个小角色,哪里用得着他出手。

所以,面对飞来的猎叉,他嘴角噙笑不为所动,静静等待深蓝优红吊打对手。

说时迟那时快,猎叉飞来的瞬间,旁边的人立刻伸出一只手——不是抓住猎叉,而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猛地向一侧甩去。

景上元和毫无防备,重心一歪,差点摔在地上。

仗着自己的好身手,他手一点地,稳住身形,跳起来质问深蓝优红到底是哪边的。

深蓝优红齐齐望向他,满脸都是大写的懵.逼。

景上元和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玄岩信步正微倾着身子,左腿弓步,右腿蹬地,一手紧握猎叉,一手保持着后甩的姿势。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变了脸色的老猎户,漆黑的眸子里散发着冷冷的寒光,猎叉的叉尖勘勘停在距离深蓝的脸面一拳的距离。

“大叔,这是法治社会。”玄岩信步直起身,冷着脸把猎叉往地上一扎,整个叉头立刻没入了土里,“不管你是隐者还是猎户,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第二十三章 口误

不知是玄岩信步的目光太过冷冽,还是他的身手入了老猎户的眼,老猎户阴晴不定地看了他几秒,竟缓和了脸色,主动邀请他们到他的小村庄来居住。

不过,他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玄岩信步问。

“咳,”老猎户忽然面露惆怅,从腰间取出一只漆黑油亮的竹杆铜烟锅,填满烟丝,又抖着手把烟丝点燃,深吸了两口,才像下定决心一般,长长地吐了一口烟,回答道,“娶我闺女。”

景上元和闻言一惊,连忙看向玄岩信步。

玄岩信步怔了怔,余光撞见景上元和紧张的神色,垂眸稍一思索,又重新看向老猎户。

老猎户见玄岩信步嘴角微翘,以为他要点头,却见他目光忽然向上一挑,拔起插在地上的猎叉猛地向自己头顶掷去。

老猎户脸色大变,急忙扔了烟锅侧身一躲,堪堪避开了金雕锋利的爪子。

呼啸而来的风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头顶袭来的巨大的阴影像是突然撞在了看不见的玻璃上,在惯性的反冲下回弹了两米,裹着猎叉砸落到老猎户身后的地上。

老猎户慌忙爬起来向后一看,忍不住一阵后怕。

金雕的胸骨已被猎叉粗暴地戳进胸腔,它有气无力地扑棱了几下翅膀,就大睁着一双鸟眼,倒在血泊中不动了。

假若刚才手持猎叉的玄岩信步对他还击,那现在死不瞑目的,恐怕就不是这骚扰了他们三年多的金雕,而是他这在深山老林里隐居了五十多年的老骨头了!

鲜血的气味让景上元和颇感不适,他揉了揉鼻子,目光微沉,望着一地的狼藉喜忧参半。

阿信身手如此敏捷,在这以打猎为生的小村庄里肯定不会吃亏,这于他本人是件好事,但对于自己来说,追妻之路却又多了一道障碍,之前设想好的英雄救美的套路,在阿信这里肯定行不通了。

老猎户再看向玄岩信步时,眼睛里隐隐有一丝惧意。或许觉得自己刚才的要求太过分,他连忙改口道:“你,你不要误会,我刚才的意思是,只要你们三人里面,能有一个娶我闺女,我就让你们在这隐居,而且,娶我闺女的那个……”

“我娶。”玄岩信步抬手打断了老猎户的话,瞥了一眼地上的金雕,“我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如果你不嫌弃,这金雕就当做聘礼吧。”

老猎户勉强咽下未说完的话,惊讶地看着玄岩信步什么也没问就爽快地答应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景上元和见自己还没捂热乎的老婆竟要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了,连忙把他拉到一边,急道:“你连这老头女儿是圆是方都不知道,就这么答应了?”

玄岩信步沉思了两秒,然后抬起眼睛认真地问道:“那你娶她?”

“为什么是我?”景上元和立刻撇清自己,“我结婚了!”

玄岩信步目光微凝,景上元和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好像会引起巨大的误会和麻烦,连忙辩解道:“不对,口误,口误,我没结婚,我是想说,我是弯的,怎么可能和女人结婚!”

“你没结婚?”玄岩信步面无表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