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美琪趴在桌子上想了会儿:“还要再可怜点才能洗白我吗?”
我没说话。
薛美琪说:“我出钱让导演拍我,并且宣传的时候一定要写是我的亲生经历。”
我说:“还要再可怜的。”顿了顿想到这人不是说还欠着老东家一屁股债吗,“你有钱?”
薛美琪看我:“比如怎样再可怜一点?”
“比如你爸爸酗酒你妈妈无能,你从小被殴打。”我说。
薛美琪说:“这也不是很可怜吧,人生常态。”
她要求还挺多,我拿到资料坐到了她桌子上看她:“那就比如你有个弟弟。”
薛美琪“嗯嗯”点头。
我说:“你酗酒的爸爸喝酒喝多了掉进水塘淹死后你妈带着你弟弟改嫁。”
薛美琪点头。
我说:“你无能的妈妈在你爸爸在世的时候尚不能保护你跟你弟弟在改嫁之后更加不能了,你跟你弟弟从被亲生父亲殴打后变成被继父殴打。”
薛美琪点了下头:“然后呢,会更惨吗?”
我看着她说:“是啊,然后你妈妈生病死了。你带着你弟弟在继父的屋檐下求生。”
薛美琪“嗯”了一声。
我说:“你嗑药酗酒的继父在某天嗨了后拿斧子砍死了你的弟弟,你苟且偷生。”
薛美琪长长的“嗯”出一声,然后说:“然后我跑了,我要离开垃圾圈离开下流人群离开屠宰场,我要站在大屏幕前我要让人爱我,我要让很多很多的人看见我,让很多很多的人爱我。”
我低头看了眼薛美琪,薛美琪垂着眼睛看着她面前散着的稿子。
我问她:“薛美琪,谁让你来找我的?”
薛美琪抬起头,她伸手擦了擦自己眼角滚下的泪珠:“唐哥,我要让很多很多很多的人看见我喜欢我。”
23.
因为薛美琪十分莫名其妙伤心地哭了起来导致最后我他妈连我自己要问什么都忘了,不过我也无所谓就是了,不管她是凑巧碰到我还真的是谁让她来的我现在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谁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快过年的时候薛美琪好像有些忙了起来,而我则几乎完全闲了下来,索性给自己工作室干活的几人放了长假,大年三十晚上薛美琪不知道从哪里弄了瓶酒来找我,才给我倒了杯酒就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跟我借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在我书房她当我面哭后自行把我们俩的关系给定义成了什么十分亲密的朋友关系,她变得越发大胆了起来,她坐在沙发扶手上抿了口酒后告诉我:“剧本编完了。”
我敢保证我确实是十分真诚地恭喜了她一通,薛美琪看着我说:“可是我没钱。”
我纳了闷:“薛美琪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她放下酒杯走到我这边抱着我的胳膊仰头看我:“哥你救救我啊,我要回到大荧幕上去啊成败在此一举。”
我挥了挥胳膊甩开她,她微微往后撤了撤双手合十摆了个“求求你”的姿势,像个什么可怜的小动物,我张嘴想骂她,桌上电话响了,我嫌弃的伸手隔空点了点薛美琪然后去拿自己的电话。
我看号码还以为是宋益给我打的电话,他在我来这的一年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屈指可数,他应该也有他自己要过的人生,我觉得这样挺不错的,逢年过节打个招呼,各自有各自的人生。
接电话的时候薛美琪在那边直接十分夸张地给我作起揖来,活生生给我他妈的看笑了,没好气的出了声:“你给谁作揖呢?”
薛美琪一个笑容我还没接收到大脑里,手机里传来声:“哥,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