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想象简直恐怖。
厉骞赶紧摇摇头,把那些灰暗绝望的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打起精神,拿出随身的笔记本,试着列一点说服提纲什么的。
才胡乱刚划拉了两三个要点,手机就响了。
厉骞拿起来一看,是他的助理:“怎么了?”
“您戒指的事,”厉骞的助理姓郭,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女alpha,说话做事都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已经有眉目了。”
尽管隔着电话,明知道对方看不到,厉骞还是一下坐直起来:“什么?在哪里?在谁手上?”
他们所说的这一个戒指,就是厉骞和苏麟的婚戒——是从同一块原石上剥下来的两个大方枕,碧绿通透的祖母绿,有价无市的。
那个原石,是厉骞出生的时候,祖父送给他的生辰石,自己的矿区开出来的,市面上根本见不到那样大,那样完整的。
厉骞喜欢的紧。
无论怎样切都担心浪费。
找了个银链子镶着,逢年过节,穿传统服饰的时候,挂在身上当玉佩带。
要和苏麟结婚的时候,选结婚戒指,苏麟随口提了一句,喜欢祖母绿,但市面上找不到顶好的。
厉骞二话不说,就把这块原石拿去切了——祖母绿容易有絮,有裂,不够通透,那些部分都抛去没要,统共切出两个火彩璀璨的戒面,大的那个给苏麟,小的那个在旁边配了一圈碎钻,他自己带。
苏麟走的时候,匆匆忙忙的,戒指大概就留在手上忘记摘下来。
大概第一天晚上,被车撞到后在路边,就被人摸走了。
厉骞并不在意一两块宝石或这一点小钱,但自己的结婚对戒,落到其他人手上,总让他心里不快。
何况还是他留在身边,佩戴了很久,专门为苏麟开的宝石。
于是从知道戒指丢了的那天起,厉骞就让人私下通过各种渠道寻找。
拿到它的人,不可能只想要把它留在手上。
一个戒指,不能吃又不能喝。
变现之前其实不算有价值。
但这样贵重的戒指,想要出手也很难。那么大的祖母绿,一两间学区房都换不回来,真的能买下它的人很少——少到厉骞掰着指头,能大概数出个一二三来。
所以厉骞自信,只要愿意花功夫,一定能找到的。
不过他倒没有想到,消息来得这么快——真是意外之喜,他按捺不住,眉飞色舞,一句接着一句飞快地问:“是在拍卖会吗?还是在地下黑市?直接下定金定下来了吗?对方开价多少?不要省钱,开多少给多少。”
“不好意,暂时还没有,对方的情况有点——难办。”郭助理抱歉地说。
这还是一年来厉骞第一次听自己的助理说抱歉,忍不住挑了挑眉:“是谁?竟然让郭助都感到棘手?”
郭助理对老板的恭维毫无反应,直截了当的回答:“苏麒,您的小叔子——法律上的弟弟。”
“啊?”厉骞意外,苏麒是苏麟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参加过苏麟的婚礼,应该认得那戒指是他们的,“他?他是要直接把这戒指还给我?太不好意思了吧,我们还是……”
“不,”郭助理冷漠地打断厉骞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应该是想成为这枚戒指真正的主人。”
“啊?”厉骞没有理解。
郭助理冷冰冰地便把话说得更直接一些:“他18岁,是omega,成年可以结婚了,不愿意交出戒指,大概是想替代他的哥哥,做你的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