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淼立刻狗腿的补充一句:“就是啊,湖北多好的地方,每年售电量都那麽高。我们这边才难,冬天缺电,夏天还要西点东送。”
“不说公事, 今天我们两兄弟出来高兴高兴,不说这些。还有小黎,你可是老周的干将,一起来喝一杯。”
辛叔平举杯,周志勤也懒洋洋的举起杯子,黎淼立刻起身,给两人把酒满上。
三人碰杯,又是一阵虚伪的你来我往。
黎淼空著肚子,喝了几杯酒便觉得上头。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这会儿周志勤处处捧著他,他必须得表现出上得酒桌下得农村的“大将风范”。
辛叔平本来也不爱喝酒,平时不过是应酬,今天见到周志勤本想休战一场,结果黎淼的出现又让必须在面子上端著。而且他不喜欢黎淼这个人。辛叔平看来黎淼就是条只会摇尾巴的狗而已,虽然嘴上尽是夸人的话,但是辛叔平根本没把这个人打在眼里。他忌惮的是周志勤,这个老友,太会搞人际关系了,做事又两面光,他们这个年纪,正是男人仕途的黄金岁月,都想再一步登天,升到总部当“京官”。辛叔平这次来这边,多少也有打探周志勤的底牌的意思。
黎淼不晓得周志勤跟辛叔平的暗流涌动,只见周志勤在辛叔平面前说尽夸自己的话,还称兄道弟,於是酒喝得更快了。细白的皮肤上浮上一层诱人的淡红,周志勤时不时的盯著他一会儿。黎淼知道,但是都刻意的忽略过去了。
酒局渐进尾声,周志勤跟辛叔平的话题也围绕著人事变动展开。当然是黎淼望尘莫及的那个级别的人事变动,所以他就乖乖的在一边吃菜,没敢插话。不过耳朵却成了全身上下最忙碌的器官。
有些从未听过的名字也渐渐被牢牢记住,而且黎淼很快就把周志勤的敌友进行的初级分类,甚至也看出了一些辛叔平的本意。
看著这两只老狐狸一面讲著兄弟情,一面互相试探挖别人的老底,黎淼感觉挺厌恶的。
即使已经见惯了,而且天天都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种厌倦的感觉也难以避免。
晚上又陪著两人在包房里唱歌,一群莺莺燕燕围著辛叔平,老男人的脸上放出一种异彩。大概权力的附赠品也是可以让人很满足的。
黎淼陪唱了几首老歌之後便缩在一边,他只觉得胃疼。
刚开始周志勤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以为他只是例行的多酒,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过来敬酒,周志勤才发现黎淼双手捏著拳头,头紧紧靠著沙发靠背,一脸难受的样子。
周志勤将身边陪他玩儿骰子的小姑娘推开,两三步走到了黎淼的面前。
黎淼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周志勤带著白酒和洋酒混合味道的特殊气息已经扑面而来,他缓缓的动了一下肩,正要睁开眼睛,就听见熟悉的声音问:“怎麽了,小黎?不舒服?”
“……胃痛。”
“想吐吗?”
黎淼痛苦的摇摇头,手指握得更紧了。
周志勤立刻意识到问题严重了,他以前也喝酒喝倒胃出血过。现在黎淼正是心情不好的时期,刚才喝酒之前又没怎麽吃东西。他立刻联想到黎淼是不是胃出血了。
伸手将黎淼扶起来,招呼了两个娱乐场的服务生一起架著黎淼,就把人往洗手间弄。
辛叔平抬起头,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怎……怎麽了?”
“他喝多了,让人处理一下。”
“那你来继续啊!快…快来!”
周志勤无奈,本想跟去看看黎淼的情况,但是在辛叔平面前又拿不下这个脸,只能不情不愿的走回沙发边,不过已经完全没有玩儿的心情了。
时不时的伸长脖子去看洗手间的情况,因为太吵了,也没听见黎淼是否清醒些了,是不是吐了。
周志勤点了烟,皱著眉头,深吸一口。一旁的姑娘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贴,他大手一伸,就将人推下了沙发。
周围的几个人看到这个情况先是一愣,随即大家都恢复了原来的表情了。该干嘛干嘛,那个姑娘尴尬的爬起来,说了句“老板对不起”,就离开的包间,很快又有更懂事更漂亮的填补了上来。黎淼却一直没从卫生间里出来。
周志勤借著上厕所赶去看了看一直没出来的黎淼。
推门走进包间的卫生间,之间一个黑衬衫的小夥子正在水池边拧毛巾,黎淼已经滑坐在地上,抱著马桶,大概吐过了。
头发有些凌乱,嘴唇有些红肿。黎淼的瞳孔和头发都特别的黑,在柔和的灯光中看起来特别性感,周志勤看他一副醉相,心里也有千万只小蚂蚁在爬。
他蹲下去,示意穿黑衬衫的年轻男人先出去,卫生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黎淼知道发生了什麽,只是他没有力气说话。这会儿便抬起眼皮,两眼无神的看著周志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