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你越口不择言就证明你越紧张,而你越紧张……我就越兴奋……”韩骁紧紧抱着、倾轧着怀里的情人,粗重的呼吸与口中的热气一股脑喷在他的耳旁。这个男人还残存着些许理智,始终小心地不让自己露面于窗口。这样一来,狙击手就拿他没辙。
捆绑着的绳索难以挣脱,虽然褚画竭力挣扎不肯配合,可因为被对方牢牢摁住而动弹不得。裤子全被扒了下来,一个硬物就这么顶开了臀缝,又不怀好意地往里探去——
感受到那玩意儿几乎要送入自己的身体,年轻警探急得开始胡言乱语,语速也加快了好些,“李曼琪和你分手的原因,是她忍受不了一再自我欺骗,大多数女人需要伪装高潮,可她却需要伪装你已经把那玩意儿放了进去……”
早就对怀中这具美妙的身体了若指掌,甬道炙烫如旧,却并不像平常那样难以入侵。硕硬的前端刚刚没入一截,韩骁马上就明白过来,旧情人过来之前一定刚刚和别的男人搞过。退出性器,他勃然大怒,粗声粗气地问:“你他妈来之前做过什么?!”
“男人的阴茎就是大脑,除了打炮还能做什么?”稍松一口气,褚画翻着白眼撇着嘴,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何况是一对相爱着的男人,简直恨不得无时无刻都黏在一起。”
“你并没有爱上他,你只是被他蛊惑了,被他催眠了!像他催眠我那样!”韩骁扳过褚画的身体,“我们相爱了十年之久,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爱上他,甚至你还不知道他是不是杀人者!”
“不,我爱他。”即使小命攒在对方手中,褚画仍目光坚定地望着对方,同样十分坚定地回答,“我确定我爱他,这和他杀没杀过人没有关系。”
“我爱你!我为你付出一切,我按照你的要求始终让自己处于你的前方!”暴怒中的韩骁一把将褚画推倒在地,开始对他拳打脚踢,他又说出了那些老掉牙的台词,“我爱你!我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他妈居然敢说你爱他?!”
“说就说。”脊骨错位般疼痛,肋骨也似即将断裂。被踢打得很惨,褚画依然满面不在乎的笑容,努力支起自己的身体说,“我爱他,那是一早就发生了的事。甚至在后来你每一次用力操我的时候,我想念的却是他的身体。”
韩骁一脚踹向旧情人的胸口,几乎把他的肋骨当场踹了断。吐出一口血沫,褚画疼得呻吟出声,却又忽然没完没了地大笑起来。他将头侧向藏于胸口的那个可以互相通话的监听器,大喊着说,“嘿,康泊!你听见了吗?我爱你!我他妈爱死你——”
“你听得见对吗?”占据绝对优势的男人一把夺过那只监听器,对着它狰狞大笑,大嚷,“很好!我要让你听见我是怎么一点点折磨死他的!”
“哭泣吧!讨饶吧!”韩骁看来已经完全疯了,又是一脚重重踩向了褚画的胃部,“让你的情人听听,听听你死亡前最后一次的叫喊!”
酸涩的胃液涌出口中,他痛得浑身痉挛着蜷缩起来,却固执地不肯呼痛出声。
※ ※ ※
施暴的声音接连传来。能听出韩骁此刻无暇他顾,鲍尔森犹豫着是否指挥特警精英们趁机冲进去——可康泊并不同意,反倒劈手就夺过了他手中可以与褚画沟通的对讲机。
他不愿冒险让他受到伤害。一丝一毫也不愿。
“住手。”又一声强忍下的痛苦呻吟传了过来,康泊闭起眼睛,说,“别再伤害他了。”
“心疼了吗?”韩骁的狂笑声透过监听器传了过来,“这太可笑了!一个以操控别人心智为乐的变态、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居然也会心疼?!”
康泊没有回答韩骁的问题,继续不徐不疾地说,“我知道你深受第二人格的困扰,你幻听、幻视、苦不堪言,我可以为你解决。”
“什么?”韩骁停止了对褚画施暴的行为,急切地对着监听器说,“你能把那个吵得不休的虫子从我脑中取出来?”
“是的,我可以。那个噩梦频繁浮现在你的眼前,折磨得你几近崩溃。”音调虽然柔软古怪,却透着股子不容置疑的说服力,“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可以过来为你解决。你会舒服好些。”
“不,康泊!别过来!别——”褚画强支起身体,大喊着阻止对方过来,又被韩骁一脚踩回了地面。
“好,你过来,别带武器,一个人。”
“康泊!不要过来!不要——”褚画还要再喊,监听器却被韩骁摔在了地上,用脚碾了碎。
他要以牙还牙,以数倍于己的痛苦施还给他。
※ ※ ※
“疯了!你简直是疯了!我们刚刚解救出一个人质,不能再送一个回去!”鲍尔森试图阻止这个普通市民去往劫持犯所在的地方,他一面冲他破口大嚷,一面又表示如果对方胆敢擅自行事,自己会命令属下们把他看管起来。
康泊把目光投向了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鲍尔森,这个人过中年的白种男人脸色发白,额头沁出细密冷汗,两只眼球一下下地轻微震颤——旁人根本无法瞧见这种极其轻微的震颤,但在康泊眼里却像感受一场高烈度的地震一样鲜明。眯起眼睛,殷红如血的唇慢慢浮起一笑,随后他拄起手杖,以鲍尔森为圆心,绕着他慢慢踱步,问,“你的英语带有法语口音,你是法国人?”
“我是比利时人。”男人那双透出血色的眼睛牢牢盯视着自己,出于与人交谈时礼貌的回视,鲍尔森不自觉地跟随康泊的脚步自转起身体。
“法兰德斯人?还是瓦隆人?”
“法兰德斯人。”鲍尔森口气骄傲地说,“永远的法兰德斯人。”
康泊又用荷兰语问了一句全然无关紧要的话,鲍尔森的眼睛轻轻划过一丝亮色,随即又马上不快地表示,“你的弗拉芒语①说得很棒,但我认为我的母亲患没患耳病、而我的父亲在我小时候是否常冲我喊叫这事儿与你无关,与我们此刻面临的困难局面更他妈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