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笑著,萧亦丞将头靠在男人肩上,望著白云随风流浪,好羡慕呵,那样子的逍遥自在,他也曾经梦想成为一朵白云,不受人世间所囿,去风去的地方,没有很多的烦恼,没有很多的责任。
缓缓阖上眼,真的是有些累了呢。
就在意识逐渐拉远时,一股气灌入他身上,硬是让他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了夏侯令又怒有急的深黑色眸子,接著是一阵天旋地转,他被这人打横抱了起来,想开口拒绝,他却没有那样的勇气。
或许真的如凌湘说的,他还不够潇洒,还放不开很多东西。
风在耳边呼啸,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忽然想到,他还没交代过他的後事呢,例如说该葬在哪该用什麽方式埋葬,可以的话,他希望一把火就这样烧光了,像那无数场的梦,像那场大屠杀。
怎麽来的,就怎麽样的去,造了什麽样的孽,就那样的赎。
抱著萧亦丞匆忙的往山上急奔,夏侯令一刻都不敢缓,不是没察觉这男人的异样,不是没感受到他大乱的内流,但他却无能为力,他没办法说服自己说这男人会离开,没办法狠心戳破萧亦丞伪装出来的无恙。
所以就慢慢的和他耗,直到方才几乎消失的气息,他才恍然惊醒,这男人会离开,他会就此消失,所以他要快些,要快些!
攀爬到了山顶,他看见一间茅屋,心中一喜他赶紧上前,怀中的男人安稳的睡著,气息还算稳定,只是薄弱些,推开门,看著眼前景色,他快要抱不住男人。
血,发黑的血,溅了整面墙,地上倒了一个老者。
意识到了这是怎麽回事,夏侯令无法自抑的颤抖,死了,那位神医,就这样死了......那亦丞呢!他怎麽办!
忍著胸口咆啸的冲动,他急急看向怀里男人,心有种停止跳动的感觉,有种,他的世界崩毁的感觉。心乱如麻,该怎麽办,接下来呢,他要怎麽做。第一次,他体会到什麽叫绝望,什麽叫穷途末路。
转身,离开那满是血腥的房子,他带著萧亦丞下山,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他如此告诉自己。
回到翼舟,没去找尉迟宇,夏侯令带著萧亦丞投宿客栈。
房中,两三盏烛光跳动,将人的影子拉的又长又细,躺在床上,看著与自己对望的夏侯令,手被他紧紧握著,他正用著内力为自己调息,刚刚,他的指头又流出鲜血,染在这男人的胸前。
他忘不了他那时的眼神,那样悲痛,又那样的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