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温的身子感受到背後肩上手上传来的温度,很舒服很舒服,想就这样一直靠著......抬头想在说些什麽,想想还是作罢,有些话不一定要说,又有些话,不急於一时。
他想告诉他,他喜欢他。
从来没有开口说过,即使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实,但他未曾开口,总觉得这是一个不圆满,无论说了的结局是什麽,是就此被推开,或者另一种,他知道有一天自己是要说的。
不说,他将永远陷在夏侯令这个泥淖中,穷极一生也脱不出,到死也不甘愿。
所以要说,他一定要说,然後给自己一个选择,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
软软的靠在男人身上,他眷恋的嗅著属於男人的味道,然後要自己好好记著,总有种预感,这场病,他可能走不过去了......
气力一点一点的流去,在没人发现的时候,他的指头甚至会渗出血来,他不知道这是怎麽回事,却也明白他的内力开始大乱,指头的血是内力冲破流出来的,他从没听过这样的怪病怪毒,所以,或许他人生的尽头就在这里了。
感觉到被自己扶著的男人的虚软,夏侯令又皱起眉来。「累了麽?可要休息一会?」体贴的问著,看著萧议丞彷佛没了人气的模样,好难受,比看见那头白发还要难受,那是种心脏被紧紧掐住的不舒服,甚至有些疼了。
「......」萧亦丞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见此,夏侯令赶紧将他搀到一旁树下歇息。
「别这麽爱逞强。」替萧亦丞拨开贴在脸上的发丝,拿出系於腰间的水壶便往男人嘴边凑去。「喝些水。」
勉强将冰凉的水吞入喉,萧亦丞靠在树上,望著蔚蓝的天,觉得,已经够了,他的人生虽然有很多遗憾,但他很满足,这不长的二十五年岁月,他过得精采过得轰轰烈烈,试想,这世上还找得出像他这样的人麽,背景横跨了军政武商四大道,他的朋友他的敌人他的下属,太多太多,这样就够了,这样的岁月很足够了。
回顾一生,他对不起的人很多,感谢的人也很多。不著痕迹的看向夏侯令,没精神的眼漾上抹笑,能死在他身旁也是不错的。
忽然,冰冷的手覆上一阵火热,萧亦丞缓缓抬头,见到了夏侯令的侧脸。
「答应我,不要离开。」这席话深深刺痛著萧亦丞,赶紧低下头,怕眼眶的湿热会被瞧见。
很想答应他,想告诉他只要他愿意,他想永远永远待在他身边,可是这样的承诺他许不起,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他,怎麽能许诺,说他还有明天?
感觉到萧亦丞的沉默,夏侯令加重手的力道。「有些话,我想听你说,有些话,我想问你,你要好好撑著,不准不负责任的离开。」这些话听在男人耳中,心中的酸涩更深了。
挪动冰冷的手指,轻轻反握住夏侯令的,萧亦丞依然没有回答。有些话不一定要说,又有些话,不急於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