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云掩月稀,繁星灿灿。
正渡门中尚有不少武林人士驻留,也有许多失了亲人的家属守灵,但人明显少了大半,且因为夜深,许多人都睡了,现在的正渡门显得安静诡谲。
站在不远处观看著,一轻身跃上了围墙,夏侯令不著痕迹的进入宅抵,不若自己猜测的混乱,此地明显被整理过,即使有打斗痕迹也被处理掉了。心中一阵无奈,他往停尸间而去,在大厅灵堂内的只有正渡门掌门人,其馀弟子下人全被安置在後院的大屋子内。
就著黯淡烛光,他顺利找到了那停尸间,门口有一二人看守,蹲据在一矮树丛内,夏侯令等待时机,手持石子,在月光被埋入云层瞬间急射而出,正是调虎离山。
看著守门人往声音方向走去,他闪身进入大殿内,殿中几盏烛光摇曳,给人说不出的森冷,一排列开的棺木惊人,少说有百来副,棺材旁各立著牌子著名内躺何人,一一巡看下来,前五排是弟子,中四排是下人,末一排是掌门人亲属。
轻轻推开棺盖,夏侯令探目查视,擒来一抹烛光,他走至最末排以免光芒泄漏行踪。将蜡烛置於身旁,由於是夏天,尸体已有腐烂迹象,恶臭阵阵,忍著这股异味,夏侯令仔细检查。
这些人是死於功夫能手之下,一招毙命不留馀地,且手法阴残普遍,难以判断究竟是谁家手路。皱起眉头,心中感到难缠。
就在此时,细微声音引起了夏侯令注意,灭了身旁灯火,盖上棺,他往後堂而去。静静听著来者脚步,此人功夫登峰造极,修为极高之人走路声音细微,但这人真是无声,连气息也彷佛融入风中,难以察觉。
心中一个突,怎麽会有人和他一样夜探灵柩?他不禁疑心起此人目的。况且他何必将自己脚步放轻至此,似乎担心被人发现。躲在暗处窥视堂内人动作,就见他轻巧的翻开木棺,做了和他同样的动作──检查尸体。
就著那人拿著的灯火,夏侯令看见他面色难看,显然是因为下手之人手法感到棘手。难道这人也被正渡门袭击了?
心中疑问,但他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外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堂中之人竟赶忙灭了灯火往自己方向奔来,眨眼间他已在面前,用著惊异眼神瞪著自己。
不过爲免惹来更多麻烦,男人并没有多说什麽,只是和他往内堂走去,避免被发现。内堂中四墙高立,没有设窗所以昏暗无光。
外面一群人是来祭拜的,约莫过了一刻,人潮渐渐散去,夏侯令才和男人一同出来,对视一眼,男人意味不明的瞅著他。
「实在没想到竟也有人对尸体有兴趣。」话中讽刺绵绵,惹人心烦,但沉稳如夏侯令,自然不会动怒,他只是勾起浅笑,冷淡脸庞多了些邪气。
「也不知阁下因何夜探灵柩,可是对正渡门上下百馀口之死存疑?」他的话倒是引来男人注目,那深褐色的眼眸染上一层冷光。
「你也是?」
一笑,夏侯令不打算多说。「敢问阁下大名。」这人来意模糊,在情势还没明朗前,谁都不能相信,谁都要存疑,这是他生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