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起眉头,他明白,他知道这是怎麽一回事,知道外面情况......
「我们走吧,汉军都走了。」拉住萧亦丞的手,孔炜将他带到外面,已经清晨了,所有的人都走了,盈目是一片白烟迷漫,是晨雾,也是大火烧尽过後的烟。
小心翼翼的走著,深怕踩到地上族人尸体,忽然停下了脚步,萧亦丞望著眼前尸首,他缓缓上前,那是一对男女,他们身上插满了无数刀剑,但手仍紧紧的握在一起,是他的爹娘。
身旁的孔炜已泪如雨下,他却只是茫茫然的碰了碰爹娘的手,冰冷的,黏腻的,他明白爹娘已死,他什麽都没有了......
没有泪,他跪了下来,对所有因他而亡的族人磕头,眼眶没有一点湿润,他以为自己没有感觉,以为自己无情至斯,连替为他牺牲的族人流泪都无法,连替死去的父母哭泣吊丧都不行......
真的这麽无情麽......
年幼的他不知道,一个人悲伤到了极点时,反而什麽感觉也没有,空空的,淡淡的,连泪都流不出来。
坐在床边,感觉到抓著自己的手力道加紧,安抚的拍拍男人的手,但他脸上神色更加不安,夏侯令望著他,他知道这人背後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但在日常的笑容伪装下,谁也看不出来......
心想不是办法,转身要人找洛神前来,他话还没说出口手上力道便松了开来,奇异的回过头,萧亦丞已然醒来,他坐起身,落下的黑发遮住苍白神色。
「没事吧?」没想到......
「嗯,能给我水麽?」方才的脆弱像是昙花一现,月被云遮去後便谢了,无处寻芳。「我昏睡很久了麽?」
「不会。」夏侯令倒了杯热茶递给男人,萧亦丞接过杯子,手却不住的摇晃,杯内茶水险些要溅出来。
深深吸了口气平息内心波动,萧亦丞轻轻喝了口水,泛白的脸色才好一些。「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
「别逞强,躺下休息。」看的出男人平静外貌下真正的心绪,夏侯令伸手取过喝完的茶杯,再添了一杯。「我不知道你梦到了什麽,那只是梦,没事了。」
沉默没有说话,萧亦丞再度接过杯子,喝完热茶。「没有逞强。」他只是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