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他,夏侯令在床边坐了下来。「睡吧,我在这里。」将男人压下,替他盖好被子,他如是说。
闻言,萧亦丞倒是笑了出来。「你在这儿做什麽,驱魔赶鬼麽?」这话让夏侯令挑高了眉,但黑眸中看不出情绪。
「你快睡就是。」
无奈的瞧了眼夏侯令,他虽然想请人离开,但在全身乏力疼痛的情况下,他没有多於精力与他周旋,只能如言阖上眼,进入梦乡。
看著再度陷入昏睡的男人,夏侯令要了一盆水,一条巾子,整晚陪伴,为他拭汗。
寂寞的夜,寂寞的梦,感到疼痛的身躯,萧亦丞每皱一次眉头,温柔的冰凉感便安抚内心的摆荡,他渐渐放松下来,有了个没梦的沉眠。
丝丝曙光射过窗棂落在面上,经历了大小风浪的身躯即使羸弱难受不堪,仍固执的清醒过来,不愿过多休息。
眉头轻蹙,睫扇轻颤,缓缓扬了开来,露出晶莹清澈的褐色眼眸,彷佛琉璃珠般淡然,好似能见底,而今这双漂亮眼睛写满了茫然与疲惫,转动眼珠看清楚自己身在何方,脑中一片混乱,彷佛还身在幼时的那场屠杀,但意识却清楚的告诉自己他只是被毒蛇咬了。
艰难的转动颈子,想起身拿杯茶喝,只是乏力的身躯怎麽样也使不上力来,无奈的叹口气,深深为自己的没有用感到悲哀,有多久了,在那场梦魇过後他强迫自己坚强,不得依靠他人,他一个人走过了十年岁月,这期间他不准自己示弱,不准自己哭泣,而现在......他连自己起身倒茶都办不到。
看来在永青城的这段时间让他变得软弱,变得依赖......说不定,他已经把九王府当家,在这里太舒适了,让他不想离开。
深深吸了口气,他撑起身体,冒出的冷汗说明这用了他多大力气,就在他准备站起时,一双手把他压回去。
「病人就该好好休息,别乱动。」手中端著还冒白烟的汤药。「吃药。」
一愣,偏首看向来人,是夏侯令,自己又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了,苦笑,萧亦丞伸手要接过碗,但男人却没有让他自己动手的意思。
「我来。」在床沿上坐下。
「我想我还没病入膏肓,连自己吃药都办不到。」保持著浅笑,只是以往看来潇洒自若的笑容现在看来竟虚弱无比。
闻言,夏侯令挑挑眉,起身拿了个空杯子,他递给萧亦丞。「你若能好好的捧住它,我就让你自己吃。」他可没忘记昨夜他连个杯子都拿不稳的情景,他也不认为一个晚上能让他恢复到哪去。
皱起眉头,对於夏侯令看低自己有些不服,伸手要接杯子,只是在夏侯令松手时,他拿著杯子的手感到一阵沉重,手指一麻,那杯子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