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回报,夏侯令蹙起剑眉,思忖著,那夜因浓雾而视线不清......
「难道!」一惊,他叫唤帐外士兵。「传前几日献策之刘育。」手紧握成拳,夏侯令刷白的脸显示出他此刻的震惊与愤怒。
士兵衔命而去,没多久就见他满脸为难恐慌的回到帐前。「启、启禀将军......全营内......没有叫刘育的士兵。」嗫嚅说完,感受到让人发寒的视线,他将头垂低,只怕一不小心便没了脑袋。
瞪著眼前畏缩的守卫,夏侯令深深吸口气平息自己情绪。「我明白了,回到你的岗位。」被玩弄的羞愤感紧掐著他的心脏,让他濒临窒息。好一个军师,他这行为算什麽?示威?羞辱?
好,太好了,夏侯令从未被人如此玩弄,这笔帐他记住了!
伪装成士兵潜入令军献策,让自己脱困,然後再利用必然出现的浓雾混淆视听撤退,这场战表面上是自己得利,但实际上却是一败涂地,以敌之策迎敌之士,令军颜面何在?!
将视线调回案上,夏侯令嘴边泛起冰冷笑痕,似淬了毒般,让人不得不戒备。
日光高照,北方鲜少雨水,空气多半乾燥,除了夜晚如水的沁凉外,温度可真让人大喊吃不消。
望著万里无云的蔚蓝苍穹,一抹浅笑挂在蓝袍男人脸上,如此惬意如此儒雅,若不是周遭忙进忙出的士兵,不会有人将他和战场联想在一起,这样的人合该待在如诗如画的江南,佐以扑面杏花雨与飘逸的柳絮,在堤岸与其他文人雅士吟诗作对。
手中折扇轻摇,掠起颊边黑发,是潇洒,更是说不出的高雅。
以扇掩唇,企图遮抹那抹浅笑。算算时间夏侯令也该发现了......就不知他作何反应呵,是暴跳如雷呢,还是隐隐忍著怒气等著报复?
他是头冷静的豹子,有著令人称赞的耐性,他必然记著,等待下次机会来临,此著棋本是要延续战场,更是要彻底激怒他,他想测测看,他究竟有多深。
正当男子神游时,罗塔王无声无息到了他身後。「先生在想什麽?」问,同样看向蔚蓝天空,似乎想猜测出男人此时心思。
「没什麽。」平静回应,男子回以淡淡浅笑。「有事麽?」没有其馀人的毕恭毕敬,他的对答依然让人皱眉。
只是罗塔王不甚在意。「就先生能在此看天麽?」笑说,有几分揶揄口气,但很快的就见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念远在家乡的妻儿,南下至今已有三年,虽有书信来往,但思乡之情益发深厚......先生可能体会?」记忆中爱妻的笑仍然清晰动人,无奈他只能任凭思念奔流,无法实现。
望了眼身旁思乡的王者,男人笑著摇摇头。「不能。」
叹气,罗塔王阖上眼感受扑面而来的炎风。「先生无家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