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马小杯在耶律得族中代表崇高无上的身分,唯有皇亲国戚与至上贵宾才得以使用,这有点类似中原的阶级制度,唯有大官才能乘轿穿丝绸,其馀就算商人也只能著布衣骑马代步。
中原文化正一点一滴收化外族,这点在小小一只杯子便能窥伺一二。
罗塔听闻男人所言也陷入了沉思,他并非只是一味依靠男人。「本王以为先在此消耗他军物资、断其後路,待过个半个月他方必军心涣散,届时招降,若不屈则立时攻入,在粮食不足下本王相信他方势必丧失战力。」他思考过後说著。「军师以为如何?」
「可行,就依王意思行事。」他相信夏侯令绝非囊中物,不会如此简单就被收服,因此,他脸上笑容不改,依然悠哉惬然。
令军帐内
冷淡褐眸扫过外边生火煮饭的士兵,唇边漾上一抹残笑,夏侯令面上有著让人不寒而栗的神情,似乎思量著什麽,也像愤怒到了极点的平静。
反将一军,一切本都该在掌握之中,却没料到对方来了这著棋,生平第一次尝败,竟连敌人面孔都未曾见过,更遑论其他的。
手指轻敲著檀木案,如今被困盘阳谷,前无进路後无退路,若不能脱困己方恐怕就要因缺粮而投降。
正在夏侯令烦恼之时,李奕适时走了进来。「看来对方略胜一筹呢。」笑说,完全无视自己主子阴霾的神色。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冷冷道,黑眸一横,硬是抹杀眼前下属的笑。「有事麽?」
李奕耸耸肩,淡然口气。「没有,只是想询问你是否想到了对策,我计算过了,以我方的粮食和种种配备来看,最多只能撑上十天,十天若不能脱困,我们恐怕都要饿死在这地方了。」十天,十天能做什麽?鞑军军力之盛根本不是他们现在所能应付,更何况......根据探子飞鹰传书回报,刹宇已经加入战局,他来的目的主要是为此。
「你知道刹宇一族已经归顺於鞑军了麽?」话毕,就见夏侯令望著自己,以让人发毛的阴鸷。「雪上加霜,是吧。」原以为自己的语气会激怒男人,只是没想到他竟是以手抚额,显得格外平静。
「无妨,若要脱困我方势必不得与他正面交方,他们合流一事只是让日後的战争更加难缠胶著罢了,对现在局势并无影响。」他很明白,以现在的局面要胜,唯有智取一途。
气盛者,不撄其锋才是善道。
「嗯......」他佩服夏侯令的冷静,在这样时候还能无误的判断分析,不受外物影响恐慌,这样的人有王的气息,那是当今宇历皇帝所没有的霸气与智慧。
「好了,无事你便可以下去发落事务。」下达命令,男人开始思量该如何反击,盘阳谷......地形崎岖难行多掩蔽行踪之怪石草丛......但又如何,若敌方不攻入,这些地理条件便无用处......
没理会离开的好友,夏侯令闭目沉思,连天暗了都没发现,直到──「启禀将军,请用晚膳。」一士兵声音在帐外响起,带回他远颺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