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夏侯令淡然说道。「端下去,我不饿。」言罢,他继续思考著其馀可行方法,无奈时刻分分过去,他依然毫无头绪。
气闷,但更多的是佩服,竟能被逼至此田地,他不得不大大赞美敌军军师。
正当他嘲讽著自己时,那端晚膳来的士兵再度出声。「属下斗胆请问将军是否在为受困盘阳谷一事烦恼?」手上还是端著简陋的餐点,原来他根本没有离开,只是夏侯令过於专心,忽略了他的存在。
「嗯?」看了眼士兵,夏侯令唇角勾起兴味。「你难道有什麽好方法?」问,士兵对自己多半敬畏,若非要事绝不会轻易靠近。
没想到将军会理睬自己的话,士兵开心的低下头。「是,启禀将军,属下确有一谋,就不知将军认为可不可行。」
「说。」
「古时有名士借风火烧连环船,此计我方也可行之,七日後风向由西风改为东风,我方可藉此机会在上风处往下风处发射火箭,风势强大助长火苗,分散敌军注意;七日後亦是涨潮之日,海水进入盘阳谷,我方可造船走水道,以海路脱困。」火攻只是个障眼法,真正的目的只是要以水路撤退。
因士兵所言而眯起眼,夏侯令打量起他的面孔。「你叫什麽名字。」一小小士兵会有如此见解与对天文的了解,他不认为。
感受到夏侯令试探气味,那士兵一笑。「属下刘育。」一顿。「属下幼时家中尚有些小钱,读过几本书。」也算是解了将军眼中的疑问,他依然将头垂得老低,一抹无法察觉的浅笑挂在眼中,满是计算光辉,无奈低垂的头让人无从观察。
闻言,男人眯起了眼,轻笑了声。「没想到我军帐中有此人才,过往可真埋没了你,今後你就留在我身边,为我献策可好?」问,让人摸不清是真心或虚探,就见士兵喜悦的亮了眼,说道:
「多谢将军,能得此殊荣乃属下之福。」这个男人可真危险......所有表现在脸上的神色都让人无法捉摸臆测,看来往後还是少与此人有正面接触为妙,心中暗暗思忖,只是他面上还是那开心的笑。
在接纳刘育意见後夏侯令便命士兵七日内造船三十艘,造火油箭七千支。
时过六日,一切都在计画之中,鞑军封死唯一出口,而风向也有著些微改变,明日便会完全转为东风,届时便是计画展开时刻。
第八日,天时地利人和,一切就绪,无奈老天不作美,夜色,失去明月照耀,空气中弥漫著浓雾,让人看不清一切,朦朦胧胧,只有个浅浅的影子。
虽然如此,这仍不改夏侯令计画。
夜有夜的宁静,星有星的孤寂,而战场,自然有战场该有的肃杀,只是在夏侯令掌握下,一切还是如往常一样,有著营火与军帐,好似什麽事都不会有。
季节性的东风不停吹送,仍是化不开浓雾,时辰到,夏侯令冷冷开口。「弓箭手就位,号令一出立即放箭,扰乱鞑军注意後以最快速度到达海潮旁上船。」冷静无误的下达指令,一身银袍,宛若战神下凡,高傲神情不见一丝急躁不安,夏侯令有名的便是处变不惊的气量和冷静判断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