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伯特微微点头。"至少从外表上来看,算是成功的。他只少了一根指头。但我想就算古高卢异能真的很神奇,想要断指重新长好,也未免要求过甚。"
他低头看著自己的双手,继续说:"我只认识他一天。不,比一天还短──大概只有几个小时。可是当我喝他的血时,似乎在我的脑海中看见他的一生,我感觉我认识他有好多年了。"
"当我们分享彼此的血时,也分享了彼此的回忆,"尼可欧迪马斯说。"我想当你取血进食时一定也有过同样的经验才是。"
"我──我取血的时候,尽量不去多想。"提伯特垂眼盯著地板。"喝血只不过是必要的手段,没有任何享受可言。况且,我永远也忘不了我第一次喝血时害我的曾祖父血枯身亡的情景。"
"有蹊跷。"尼可欧迪马斯霍地跳起,开始来回踱圈子。他的绿色长袍在动作中翻飞。他的眉头堆在一起,突然在神殿墙壁前停下脚步。手握成拳,往石块上猛捶一下。"这件事不是这样看的……"
提伯特心有不解,直愣愣地看著他。"什麽?"
尼可欧迪马斯倏地回过身来,倚墙而立。"你说你喝乾了高德菲尔的血。"
"是啊。"提伯特困惑不已。"也不是全喝乾啦,可是也差不多了。我──我从他的手腕和喉头吸血。他跟我说这些伤口会自行愈合,可是并没有。依然大开著,不断从里头涌出血来。後来他……就死了。"
尼可欧迪马斯不打意地摆摆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要把吸血鬼的血全部吸乾是不可能的,就连你声称的那种情形也办不到。吸血鬼体内自有一种防卫机制会阻止此类情事发生。就跟照到太阳一样,他们会自动避开危险。"
提伯特皱起眉头。"那麽他就应该推开我,不让我继续喝下去才对啊。"
"你说的没错。我认为他之所以没这麽做,有两种可能。"尼可欧迪马斯竖起食指。"第一,他想死,於是利用你作为自杀的手段。"
"不可能,"提伯特断然说道。"他虽然寂寞,但还不至於痛苦到想自杀。他很期待我们两人一起旅行的日子。再说,高德菲尔是基督徒,要是自杀了,便得不到上帝的怜悯,灵魂将永远被打入地狱。不论他有多绝望,也绝对不会自杀的。你说的第二个可能是?"
尼可欧迪马斯又竖起中指。"第二──这点我最感兴趣──高德菲尔的死并不是因你而起,而是麻疯病。"
提伯特沉吟了一会儿。"此话怎讲?"
"因为他体内的血有了突变。"
"你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