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菲尔似乎还是心存犹豫。"那麽喝人血呢?你能够很坦然地接受吗?杀死异教徒和罪犯对我来说是简单的事,因为我是十字军战士。可是你从来没有杀戮的经验,你必须慢慢学习。"
这话提醒了提伯特,成为古高卢的继承人也有坏处,他不禁迟疑了。试著去想像杀人取血是怎样的感觉,可是这个念头却让他肚里一阵翻腾,嘴角抽搐起来。他抬起下巴说:"曾祖父,如果您愿意教导我,我会努力学好的。"
高德菲尔点点头。"好,我会教你。只有傻瓜才会把杀人当乐趣,可是我们的情形不一样,那是必要的行为,尤其当你还只是一名初生的血族。有时候,你会发狂似地渴求著血,也就不会在乎杀人了。提伯特,你有坚强的信念,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你会需要它的。"
"这麽说你愿意让我当你的继承人罗?"
"是的。"高德菲尔伸出双手。"我勇敢的孩子。谢谢你。我们挑个时机进行输血吧……"
"乾脆现在做吧。"提伯特去拉高德菲尔的手,紧紧握住。"要是跟赛巴辛见了面,我怕会改变心意。既然要做,就趁现在吧。"
"很好。"高德菲尔对著眼前的椅子打了手势。"你坐下。当初我接受艾提司的血,是在洞穴的地上,半生不死地靠著一块石头。所以这一次,我希望你用比较文明的方式来接受我的血。"
提伯特的笑声中带点颤抖,他一边落座一边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他以前看过人家用水蛭和放血器替病人放血,可是对输血却只有模糊的概念。高德菲尔跟他解释何谓空心犬齿,提伯特不禁联想起村子池塘里芦杆也是中空的。
高德菲尔抓住他的手,力道虽不大却很结实。他望进提伯特的眼睛,柔声说:"不会痛的。我保证。"
提伯特又笑了,笑中带有些许忧虑,一等到高德菲尔低头去舔他的手腕,他立即倒抽一口气。一开始只觉得痒,有湿湿滑滑的东西在手上游移,後来力道渐渐加大,突然间一股椎心的疼,好像是锋利的齿尖刺破皮肤,戳进血管里。
他被这种奇异感觉吓到了,身子猛地往後一缩。他感到毛骨悚然,身体开始发抖起来。嘴巴发出痛苦的呻吟,赶紧用左手捂住嘴,任由曾祖父从他的右手腕上吸血。
鲜血不断往外冒,好像一条蛇似的从伤口蜿蜒到手臂,浸红了衣袖。看著触目的血迹,闻著腥膻的血味,提伯特顿时觉得恶心。我真是孬种,他心里这麽想。眼皮不听话地阖上,意志逐渐薄弱,生命力也随著阵阵脉冲逐渐往外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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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才过了片刻,他感觉到高德菲尔抓著他肩膀使劲摇晃。提伯特很努力地振作精神,想要从脑子空白的状态中回复过来,接著他又感到高德菲尔正把某个东西往他脸上推。
他勉为其难地动动嘴唇,只尝了第一口,就本能地想要别过头去,可是又听见高德菲尔催促他快喝,他只得照办。提伯特张开嘴,去舔高德菲尔手上的伤口。他喝得越多,那味道就越不像血,反而有一种奇特的香甜,就好像快熟透的水果,又像是接近花期尾声的花朵。
他紧紧抓住高德菲尔的手,想要再多喝一点。提伯特可以感觉到变身已在进行。空气中有细碎爆裂声,彷佛大雷雨将至,而他的身体在激烈颤抖,血喝得越多,心脏跳得越快,对血的渴望就越大。
提伯特从椅子上站起,一把抱住高德菲尔,不管他手腕上那深长的口子,反而去咬他脖子上的血管。高德菲尔一点反抗都没有,就像布娃娃一样柔软地倒在提伯特的怀里。他的头偏向一边,露出喉头,提伯特也就吸得更起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