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饶是知道一切只在做戏,子休不禁被这狮子大开口惊到,“五百万两?还黄金!你抢劫啊!”
赵理事却是眉头一皱,立刻算起帐来:夫人是把前尘旧事忘得一干二净,一句话干脆否定一切,一了百了!又怎会知道我家先生为博佳人一笑,不惜豪掷万金,修宫室、造凉亭,聚天下奇珍于一室,纳山川美景于一园,就更不要提那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带不完的金银首饰、吃不尽的山珍海味………这岂是五百万两黄金就能付得清的!一个知己、一段深情,又岂是钱财所能比拟的?的确,是我家先生心甘情愿为夫人花这个钱,然而今事过境迁、物是人非,要和夫人当堂对峙、清算账目绝非先生所愿,可是,若非逼不得已……”
“行了!”打断赵理事为博同情顾影怜他的瞎扯蛋,子休斩钉截铁宣告,“我没钱!”
这话说得太绝,虽早有预料赵理事也一时遵守命令般嘎然闭嘴,措手不及地怔在当场,但只是眨眼的功夫,他脸上为痛陈往事不堪回首而配上的表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故作惊讶,说出来的话则满含嘲讽:“堂堂日月教圣灵守护使者,岂会没钱?使者莫不是想赖账吧?”
“赖账?”这样赤裸的污蔑令子休甚为光火,他终是止不住含泪相向,“你们以为日月教是干什么的?开钱庄吗?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说多少,我就得给多少啊?我丑话说在前头。不拿出真凭实据,没有白纸黑字的借款条,你们休想从我手里拿到一分钱!还五百万两黄金?靠!我就算有钱也是济人须济急时无,把钱给你们这种穷奢极侈、纸醉金迷的社会蛀虫简直是对钱的侮辱!”
“咳咳!”不是赵理事被怒焰呛到气管,而是舵主突然轻咳两声,竟再次出马圆场,“稍安勿躁!使者,凡事好商量!债款的数目虽然大了点,不过,日月教还是负担得起的!”
“负担得起?!舵主,你……”这是要维护日月教的面子还是想把我卖了?子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日月教都穷的打家劫舍、经济不能自主、财政大权旁落了,舵主居然还打算替他还债?这,这……
猜疑舵主很可能要把自己给牺牲掉以保全姓赵的允诺的赞助费,被逼急了,子休在顾不得这契约是真要债还是假要债,下狠心誓与三人来个鱼死网破,一把将舵主给推回座位上,又唱反调:“舵主,这事儿你别管!谁知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再说,那手印还不一定是我的呢!”
“使者若有怀疑,不妨一验!”赵理事居然主动提议,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分明就是撩拨挑衅!自信自己到这时空生活的三年里从未碰过印泥更别提按手印,子休昂首挺胸回击:“验就验!”谁怕谁啊!想以退为进逼我知难而退?没门儿!
“说的是,这手印是谁核对的!”舵主在一旁也表示认同,这便吩咐一直在角落里候着的“特务”去取智障印泥来。
没有花多少时间,接过就出来了、经多方核对,那契约书上贷款抵押人处的手印,确实是出自子休之手。
怎么可能?
子休难以置信地来回瞪着纸上的大红手印和自己沾了红色印泥的大拇指,却丝毫也不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何时跟南宫度签过这该死的卖身契,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咬牙切齿地呐喊:笨蛋!你被耍了!这帮混蛋根本就是真戏真做!设好圈套等你钻啊!>__<
赵理事得意得扬了扬手上的信封,没有停止挑拨:“怎么样,使者现在该信了这手印确是你亲手按上去的吧?还有什么理由不还债吗?”
“欠债还钱,天之经也,地之义也!赵理事尽管放心,这欠债不还的无赖行径,是断不会出现在日月教的!”抢在子休无理强辩、钻牛角尖前,舵主开口打包票,语气和顺得几乎带了一丝谄媚,“我教使者也是因债务来得突然,她又失忆对契约之事毫无印象,故此谨慎多问了几句,相信三位都是可以理解的吧》这钱,是一定要还的!不过,五百万黄金不是小数目,也需要些时间准备清点……三位路途劳顿,这会儿也几近午时,不如宣导脚下客房歇息,本舵在叫厨房准备些酒菜,为三位接风洗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