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男人听到这样的称呼,微微愣了一下,斜眼瞟去,才看清临窗而坐的女子厚重披风遮掩下的腹部隐约凸起。他暗自责骂自己的观察力退步,也不由对着夫人更生疑心——严寒冰雪天,镇上来往的行人极少,更别说身怀六甲的孕妇独自出门,此人实在可疑!
“是才是鄙人唐突了,还请夫人见谅!”他自觉起身道歉,其实是打定主意厚着脸皮盘查到底。
“靠!还来!”子休心里不爽,经历一系列倒霉事,他是不机敏都不行啊,已然察觉对方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但也能顾全大局,忍住焦躁的脾气,故作受宠若惊道:“先生严重了!奴家担当不起。”
“天气寒冷,夫人身怀有孕,还要多多休息才是,怎会一人出来?家人怎会放心?”男人不罢休,继续追问。
“要你多管闲事!”子休在心里厌恶的低咒了声,面上却是一脸惆怅,道:“不满先生,我正在此等候我家云游归来的夫君!”多事就编个故事唬你。
“云游?”
“嗯!”子休边说,便假惺惺地掉眼泪,“我家夫君常年在外游医,一年都很少回家看看,前几日夫君捎信来说今年会回家过年的,让我今日来这镇上等候,可自中午等到现在还不见他的身影,我真的担心他是不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
男人似乎信了,安慰了几句,可接下来还是旁敲侧击的查问:“夫人家离这镇上挺远的吧?这冰天雪地的,你家夫君怎放心让你一人在外走动?”
“这……”子休疑惑地抬头,继续装良家妇女。
男人按正常思维会意,忙解释道:“夫人莫要见怪,鄙人刚才见夫人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想起我家那刚出阁的小女儿,说来,夫人与我家小女儿年纪相仿,鄙人一时心生亲切,故而习惯性地多问几句,还望夫人不要嫌鄙人多嘴,夫人言辞犹豫,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先生多虑了,是奴家天生内向,不善言辞,让先生见笑了!”
“不会,夫人……”
“啊!”不等男人继续盘根究底,子休夸张地惊叫一声,像弹簧一样噌地从凳子上弹起,三步并作两步跑向男人身后楼梯处走上来的人。越过男人的刹那,开始冲来的人挤眉弄眼,声音有些微的颤抖:“夫,夫君!你可算回来了!”再不来,没准真露陷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下午,还以为你今年又回不来了!”
“……?!”来这正是骆花离,听子休这么一喊,他脑袋里立时搅起了浆糊,差点要回头往后瞧,幸好及时接收到子休打出的眼色,也想起自己是因为刚才在望月楼朝这边张望时,发觉情况不对才赶来的。看样子,子休是真遇上麻烦了!
“夫君,累了吧,快过来坐。”在花离僵直着身子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片刻,子休已然奔过去挽住了他的手。虽然在外人看来,这样的举动有些过于“轻浮”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否则被多管闲事的男人瞧出破绽来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