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约摸两分钟,屋里屋外居然都没啥动静!原本还期待有人冲进来同情关怀慰问自己顺带帮忙收拾一下烂摊子的子休只好龇牙咧嘴摸着门牙战战兢兢抬起头来。南宫度头上扣着的木盆,他不是没有看到!简直是……欲哭无泪呀!
“王,王爷?不,不好意思,我……”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不好意思!
“真的非常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是想帮您退烧……这是意外,意外哈!”边低声下气解释说明乞求原谅,边卑躬屈膝拿衣袖卖力擦拭南宫度胸前早已湿透的衣襟,就是没胆子去碰某个倒霉的木盆……嗷嗷嗷!这回惨了!不死也得半死!天要亡我呀!爹的妈咪!
“王,王爷?您,您……”开口说句话呀!不要吭哧吭哧生闷气好不好?“我真不是有意的,您看,我也差点摔倒不是?您别发火,我这就给您擦干!”继续心虚地埋在南宫度胸前,揪着湿嗒嗒的衣襟又拧又擦!努力擦!拼命擦!擦了一层又一层……
“……”南宫度一直不言一字,木盆罩着的脸,看不到表情,只有吭哧吭哧“冒冷气”的声响。
情况真的很糟糕!
两分钟的僵持,微毫毫$子休终是顶不住超强劲低气压的压迫以及良心上的谴责,鼓足勇气,视死如归,道:“南宫度,我错了!对不起!求你说句话行吗?”
边忏悔,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起立,出手取下了木盆!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下一秒,人转身,三脚猫的轻功都用上,欲“咚咚咚”逃之夭夭,才察觉还光着脚丫子,地上也仍是湿漉漉的,于是很不幸的,又是脚底打滑——
“当心!”早气得脸色由白转红,甚至暗中已揪住子休的衣服欲大发雷霆的南宫度,猝不及防、阴错阳差反上演“英雄救美”。短时间集结的一点真气,不是很费力地一带,就把差点又跌倒的子休给带回怀里,牢牢圈住!只是,这脱口而出的“当心”二字,又未免太……奇怪?
不是要抓柳子休出气的吗?干嘛反过来担心柳子休会摔倒?南宫度感觉自己的脑袋更加昏沉晕乎了!
而根本没来得及失声惊叫就已安全“着陆”的子休正如释重负地在胸口画着十字,嘴里低低念叨着:“感谢上帝!阿门!”
虔诚祈祷后,才返回现实,睁开眼睛,查看自己的处境。然后,连眼皮都还没眨一下,他再次惊慌起来——上帝!别说他目前左右脸分别紧贴着的温热,是南宫度的……胸肌and手臂?oh!No!南宫度一定会把他煎了炸了煮了妙了炖了……不要啊!“王爷,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我,我这就去给您找干衣服!麻烦您先……放了我吧!”
“放了你?”原本还在纠结的南宫度,听到这不中听的字眼,脑袋似乎又突然清醒了。不管任何理由,柳子休泼他冷水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他是不会轻易就算了的!但现在,柳子休居然把他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简直不识好歹!
“王爷!王爷!您别生气,换衣服要紧呀!再这样下去感冒会加重的!”好在紧贴着南宫度衣裳半敞的胸膛,第一时间听辨出对方的心率加快,子休敏锐地混淆敌人视听。他相信再强壮再武功高强的人,感冒发烧外加上吐下泻肚子空空也不会厉害到哪里去的!至于南宫度刚刚的举动到底是要杀他还是救他,他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南宫度当然不会为难自己,当务之急确实是先换掉湿衣服,他可冻得快要结冰了!
感觉到紧箍着头的手臂慢慢松开了,子休暗自庆幸得获大赦,但不敢再喜形于色,诚惶诚恐退出南宫度的怀抱,小心翼翼绕过地上的水渍,光脚走到墙角,一头扎进高大的衣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