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江点头说:「你呢?」

「我带海棠去他爹娘那里。」陈查事情危急反倒冷静了,拖着靳海棠潜身出来,靳海棠不愿却怕真有什么事情,只好带着他蹑手蹑脚的到了爹娘的内院,却在一路上的假山、树下、护栏外陆续发现宫中侍卫和府里护卫的尸首。看他脸色铁青,陈查心里万分无奈,如果真是王爷的人,自己这一辈子都说不清楚了。

果然靳老爷的房前也有黑衣人,看他们亮出兵刃了,靳海棠忍不住拔剑冲了上去,大喝一声:「大胆贼人,竟敢夜闯行凶。」黑衣人蒙回头飞身迎了过来,靳海棠不过学了些花拳绣腿,只为强身健体而已,平素又有护卫在身边,这一交手才发现差得太远。迎上蒙面人的钢刀,力道太猛,虎口一麻,手中宝剑脱手而出,一条人影腾身而出接过半空中的宝剑,正是陈查。

陈查刷刷挽了两朵剑花逼退身前的两个黑衣人,将靳海棠拽到身后用身体挡住。月光清凉,蒙面人看了他几眼,提刀又上。陈查心中一凛,这些人不是王爷的人,如果是南越的人,断不会见了自己还使出如此拼命的招数。心里想着,手下不停,拉着靳海棠纵身往房门处逼近,几个黑衣人武功不弱,招式凌厉,陈查顾及靳海棠堪堪敌过。

退倒房门口,陈查说:「你到屋里去,守着你爹娘。」靳海棠看他凶险,这会儿顾不得猜测蒙面人是不是南越的,执意不肯进屋。陈查气得跺脚说:「呆子,你在这里,我还得顾着你,你进去了,我也好放开手脚啊。」靳海棠这才闪身进门,陈查守在门口与四个蒙面人打斗在一处。

靳贤和夫人听得门外呼喝不明所以,突然见靳海棠穿着喜服冲进来更是吓了一跳。靳海棠说了说情况,两个人恐慌得穿好衣衫缩在角落里。

竟然又有蒙面人翻墙而入,陈查一个人对七个人,一个不提防被一刀砍在左臂上,陈查闷哼一声撞在房门上。「你们到底什么人?」见砍伤了自己,而且招招夺命,陈查已知这些人绝不是南越来得。只好奋力反击。

听到他闷哼的声音靳海棠心中一紧,难道是受伤了吗?拉着房门就要打开,房门却被陈查夺了一把钢刀从外头别住了,只能推开一条缝却打不开。

「陈查,陈查,你有没有事啊,是不是受伤了!你说话啊,你说话啊。」靳海棠拍着门扳大声喊,气得用脚使劲踢房门。

「我没事,你老实待着,等我打退这些人。」陈查在门外回应他。

靳海棠使劲推着门,把脸凑到门缝上看,惊见陈查半条臂膀都是血的,鲜血从左臂上嘀嗒往下淌。地上已经躺到了四个蒙面人,还有几个围住他。陈查毫无惧色,脸上带着些狰狞,手中宝剑攻势不停。随着他的剑光转动,靳海棠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忽上忽下得。只见一个蒙面人手中钢刀翻飞一个扫堂腿奔陈查下盘而来。「小心。」靳海棠大呼。

陈查纵身避开下盘攻击,可寒光一闪一把刀冲面门砍来。「陈查!」

眼看避不过了,靳海棠大喊,声音都嘶哑了,只觉得眼前一黑「嘭」一个人狠狠地撞在房门上,把房门撞开了,连带着把靳海棠撞了个后滚翻。

「海棠。」靳海棠被陈查扶起来,靳海棠再一看,小江带着姐姐站在院子中,那几个蒙面人都躺下了,忙拽着陈查看伤势,心疼得脸色都变了。

靳贤扶着夫人出来,皇后忙说:「今夜这里是是非之地,快快离开,赶回皇宫,到了皇宫就安全了。」

说话间,靳贤捡起地上一把钢刀,刀把处有几个小字,靳贤递给皇后说:「哎呀,皇后娘娘请看,上面清清楚楚写得『峦州兵』几个字,这些人一定是南越派来的。」

陈查刚待说话,皇后轻笑说:「父亲大人,哪有暗夜里杀人把自家旗号亮出来的,这是明显的借刀杀人嘛,莫要多说,先离开这里吧。」

陈查不由得多看了皇后两眼,怪道西齐皇帝会这么喜欢她,不但长的美貌,还聪明绝顶呢。牵了马来,一人一骑,只夫人不会骑马和靳贤合乘。刚跑出一会儿,小江头前开路,在马上回头大喊:「小心,屋顶有人。」

这条街是到皇宫的必经之路,小江喊完话,屋顶上埋伏的人见行踪暴露纷纷亮出身形,两侧窜起二十几人,手中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对准了。陈查和小江识得,同时叫了一声。

「小江,你千万护住海棠的爹娘和姐姐啊。」陈查大喊,「最好能擒个活的!」

「放心,大家都俯下身子。」小江说话间解下身上的袍子。

陈查眼看钢钉破空而来,展臂将身旁马上的靳海棠擒了过来抱在怀里,俯身趴在马上。几人座下马加力,只听破空声「嗖嗖」不绝的同时,小江已经纵身在空中,暗运全力在手中的长袍上,舞成一团屏障。那软软的布料运了内功竟像铁板一样,钢钉被长袍扫中纷纷「叮当」跌落,在内劲范围内的钢钉也纷纷被弹走。

这眨眼的功夫,马儿已经发力奔出暗器的射程范围了,小江身形在空中一转,落在屋顶上,脚下不停一溜烟儿跑了个来回,那些黑影人全都被点中穴道了,另一侧屋顶的蒙面人见他厉害纷纷跳下屋顶跑了。

小江随便抓了一个被点中的黑衣人几个起落赶上急奔的骏马,落在马背上,他的空马跑的最块,小江看了看靳海棠的父母和姐姐,虽然惊魂未定,但庆幸都没有受伤,小江只是担心陈查,他在最后,怕自己拦不住后面的暗器,忙问:「查查,你呢?你有没有被打中?」

靳海棠被他抱在怀里压在身下护住了也没有受伤,在身前等他回答,却半晌没听见他说话,只觉得他的身体慢慢的趴在自己后背上,愈来愈沉重,软绵绵的。靳海棠一咬牙,将陈查的双臂揽在自己腰间,一只手控着缰绳,一只手紧紧的按住陈查交叉的双手,只觉得他手上粘湿一片。

一行泪水从眼角无声的滑落,靳海棠脚下不停的磕着马肚,急行不停。

远远的看见了皇宫,皇后带着从宫门口直冲进去,一路闯到了东宫寝殿。陈查软软的从马上歪下来,靳海棠一把扶住了。陈查后背的左面钉着十几枚钢钉。靳海棠满脸泪痕只是抱着他不松手。皇后厉声宣诏所有当值太医进宫,早有人去禀报了皇帝。

皇帝和小江在床前围着观看,靳贤还有皇后隔着碧纱橱在外等侯,太医除了陈查的衣衫,他身上的垂丝海棠绣身赫然在眼前。靳海棠哽咽着,泪水落得更急。

天蒙蒙亮,拔完了钢钉上了药,陈查还是昏迷着,太医说失血过多,加上钢钉入骨颇深,怕是伤及内腑,得将养些日子,好生调理。太医一走,靳海棠在陈查床前「扑通」一声跪倒,眼前的就是西齐皇帝,皇后闻声走了进来。

靳海棠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挺头大声说:「皇上、姐姐,棠儿这一世是要和他在一起了。」

三六、磊落证真相沉沦遭梦魇

靳海棠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挺头大声说:「皇上、姐姐,棠儿这一世是要和他在一起了。」

「你若随了他,你……你……唉!」靳贤在碧纱橱后说,可是今夜里毕竟靠着这两个人才脱离了险境,想骂他无耻之徒终究还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