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知道霍启身体好,不畏寒冷,到底还是为他备了件带绒的墨色披风,到达赵府时,赵紫乘已侯在候在门外。
望着下了马车的霍启,仆人连忙撑开竹伞遮蔽风雪,赵紫乘迎上来。
朔风凛凛,大雪漫漫,扰人视听,模糊间,霍启只听得赵紫乘说道,
“师兄,我候你多时了,快些进府吧。”
熟悉的声音,让霍启记忆瞬间被拉扯,他行进的脚步一顿,恍惚忆起很久前,还有个人这般唤过他,
那人说,“师兄,快些进来吧,你可冻着了?我等你多时了。”
记忆中人的模样已经模糊,时间太久,霍启几乎无法描绘出那人五官的模样。
忆起的画面里,只有一扇木门,门两边枯柳残荷,门内一个身影,有一头乌黑的发,风一吹就散在了风里,让人只想执着玉梳将它们一一理好。
赵紫乘见霍启不动,又唤了几声才将他自回忆里唤醒,二人一路闲聊至大厅。
赵峥早已经等在厅内,见霍启进门,放下手里的茶,起身招呼他。
霍启见赵峥起身相迎,连忙见礼,“赵伯,多年不见,身体可还康健?”
“哈哈哈哈,桓宴真是让老夫好等啊,老夫别的不敢多说,但身子骨倒还硬朗。”
赵峥拉了霍启的手,二人至堂中大桌相对而坐,仆人上前满了茶,赵紫乘正要退下,赵峥止道,
“乘儿,你且候着,一会兵部有事,我跟桓宴絮叨不了多久。”
赵紫乘依言止住,赵峥又转过来对霍启说,
“府里的事多是紫阳主持了,老夫年岁已高,朝廷里的事已经让我应付不来了,本是你回京之日便要邀你一聚,谁知年末事务繁杂,实在难以抽出时间,是以拖到了今天,桓宴莫怪。”
赵峥年轻时相貌魁梧伟岸,方脸高鼻,今已五十有二,眉目之间依稀能见到当年行伍间的雷霆气势,只是两鬓霜白,脸上的沟壑显露出了这些年沉浮朝堂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