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还是少年的阿郎说他不是好人,现在回想起来,对方倒还真没说错。
他这人自私自利自负自傲,唯有专情这么一个优点,偏偏那人还不肯相信。
不过没关系,他会让他信的……用最狠、也最决绝的方式。
转眼一月之约走到尽头,最后一夜,两人正相对坐,其中酌上一壶温酒,屋外纷飞的大雪,鹅毛般的雪花遮住了月夜,只留无尽风声。
他喝了不少,脸上一浮现一层淡淡的薄红,因药力而透亮的眼半眯着,将所有的目光汇聚在那人脸上。
他难得如此专注,望得那人颇有些别扭,微微偏过头去,“……怎么这么看着我。”
“以后见不到了,我多看看,还能在梦里回味。”
“啧,油嘴滑舌。”青年的脸似乎也有些红,仰头干下一杯烈酒,咂了砸嘴,“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喝。”
这是最烈的竹叶青,特地买的,“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他说着,伸出修长的手指捏着酒壶,再酌一杯。
“怎么,想灌醉我啊?”青年笑了一下,尖尖的虎牙探出唇外,“最后一天了玩这种把戏,有意思吗?”
他报以相同的笑容,没接话,只是举起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
几杯温酒下肚,浑身涌起一股暖洋洋的热流,他默不作声的喝着,坐在对面的青年却突然开口:“其实你真想留我下来,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嗯,我是说……我可以过一段时间回来一次。”对方有些烦躁的抓着头发,低垂的目光死死盯着杯中酒液,仿佛要将其看出一个窟窿。“其实我这两年……过得虽然很好,但是也很累。”
“权利、地位、财富——这些在我看来打一架就能解决的东西,他们却要为此禅精竭虑,消磨人生。”那人像个孩子一样抱怨道:“他们有着无止境的欲望,如果人类都是这样的话,我想我永远成为不了人类……”
柜台上的烛火突然闪烁了一下,牵连着室内的光影变得狰狞。
他突然开口打断对方,“你不是想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