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顾岭他骗我……他说他爱我……他把我什么都骗走了,带去德国了……”
“岭南我喜欢你啊……声音不会骗人的……至少声音……”
他的哭声像是台绞肉机,疯狂地把顾岭的心磨碎,打成粉浆,他有几个瞬间以为自己要疼晕过去了。
他在不知不觉中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密密的带血的吻落在花栗的额头和脸颊上,顾岭还不敢痴缠花栗的唇,怕吓到他,他的声音,沙哑平静间掺了一丝颤抖:“花栗,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骗你了,再也不……”
花栗的一腔委屈发泄出来后,当天就发烧超了39度,不停说胡话,打了吊瓶也不见好,医生护士忙作一团。顾峥去探听了情况后,回来坐定,眉间有些忧色:“怪我,我说得太直接了点,好消息和坏消息一样,都能打垮人的。”
顾岭手里转着什么东西,沉默半晌后,语出惊人:“姐,我要娶他。”
顾峥古怪地看他一眼,伸手抚了抚他的肩膀:“小岭,我不是怀疑你对他的爱,可你得明白爱情和愧疚感之间的区别,你……”
顾峥的话噎住了。
她看清了,顾岭手里是一枚定制戒指,看尺寸是为男人设计的。
顾岭把那指环捏在手心,不吭声。
花栗常年做木工,手指受伤是常有的事,因此一年四季缺不了创可贴,以至于指尖要比指根更白一些。
顾岭研究过花栗的手,也趁着他睡觉,悄悄量过他无名指的尺寸。
今天的事只是让他更坚定了决心而已。
他站起身来,走到病房门口,手放在窗玻璃上,看着床上烧得满脸通红人事不知的花栗,握紧了拳。
他欠花栗六年,他不仅要还给花栗健全的身体,还要把花栗这六年来缺失的光阴和疼爱都补给他。
六年不够就十二年,十二年不够就一个甲子,一个甲子不够就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