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的遗体在当天下午火化了,我们没有办理骨灰存放,而是把骨灰送回了谷洪涛的寓所。
谷洪涛看着骨灰盒上小春的照片,嘻嘻哈哈地笑着,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两千零一年终于结束了,伴随着中国很多的大喜事,这一年被很多中国人自豪地称为中国年。
元旦过后,我独自一人回到了北京。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可伤感的情绪和痛苦的记忆却总也抹不掉。
我经常在夜晚降临的时候一个人守着霆的骨灰盒枯坐到天亮,然后在中午的时候才从噩梦中痛哭着惊醒。
我上街和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尽量想把自己封闭起来。
与世隔绝的气氛才容易把记忆中的一切保存得更久远和鲜明一些,我不愿意外界的事物打破我的宁静,更不愿意失去我记忆中所珍藏的一切。
就在这矛盾和复杂的心情中,我不断扪心自问,我真的是要消沉下去?可我不消沉,一切真的能从新开始吗?我还经常能够接到小健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回贵州老家了,过上十来天才回北京来。
就在我百无聊赖、无所适从的时候,我久违的老朋友黄灿到北京来了。
冬天的北京是灰黄色的,百花草木都枯槁了,只有松柏类的行道树还倔强地显露着已不见鲜艳的绿色。
行人呼出来的热气和汽车的尾气都凝成了白茫茫的烟雾,瞬间就消失在这寒冷的空气之中。
公共汽车站上仍然接踵摩肩,站台的屏风、公车的车厢、周边的店面门脸,几乎凡是有空隙的地方,都被各色大小广告充斥着。
象是繁花覆锦的苏绣似的,到处都有了刻意的镶饰,色彩和图案将所有的空间布置得密不透风了。
到不失为色彩单调的冬季里,补充和协调色彩的一种景致。
此时的人们,不得不穿上厚重而缺乏线条美感的冬装御寒,夏日的焦躁和悠闲也换成了局促和短暂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