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群品种不同的鸡正在舍里刨土,毛羽灰扑扑的,连“咯咯哒”都不叫一声,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这不正好吗,”杨桢揶揄道,“鸡是你最爱的宠物。”
权微耳朵尖得很,立刻就提取出了话里的取笑意味,斜睨了杨桢一眼:“你有什么意见吗?”
杨桢耸了下肩,十二级识趣地转移了话题:“把鸡放在前面是有什么讲究吗?”
权微不负责任地说:“不知道,孙少宁说是动物不够,拿鸡来凑。”
杨桢瞥了他一眼就开始笑,说到后面声音就下去了,怕被别人听见:“不晓得就不要乱猜了,鸡也是珍稀动物,你看那个红头、白尾巴的,我在中原的时候也见过。”
权微找到了他说的那只长尾巴山鸡,好学地说:“那是啥?”
“是白鹇,一种观赏鸟,”鸡舍里的品种并不是每一种都有介绍,杨桢在记忆里搜肠刮肚地给他科普,“啼声暗沉,据说如果在上山时看见白鹇,那无论是遇上雷雨或是雾瘴都能平安归来,所以山地的猎户又叫它哑瑞。在大偃朝堂里,五品官员常服上的补子图案就是这种鸟。”
然而历经白云苍狗,如今它自己都没法平安归去了。
文化人就是不一样,权微看见了一只鸡,可他对象看见的却是来龙去脉,这种随时随地带免费导游的高级待遇不是谁都能有的,权微点着头,随手又指了一只长得像鹦鹉的彩色长尾巴鸡:“那个呢?你们那里有没有?”
杨桢:“也许有,但没见过。”
在杨导不给力的时候,男朋友就要积极地给他查漏补缺,权微看着解说牌现学现卖:“现在见过了,它叫红腹锦鸡,公的,特长是吃得多、溜得快。”
杨桢看着立牌上的六、七行的习性介绍,忽然发现自己对象这个概括能力堪称登峰造极。
两人沿着小道慢慢往前晃,沿途杨桢把偃朝官员的补子解说给凑了个七七八八,有些动物他生平第一次见,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一只小黑熊,应该是刚从山林里过来的,不停地撕扯着铁丝网在哀嚎,同行而来的一个女孩看着看着就哭了,也许是觉得它应该回到大自然里去。
杨桢忍不住也走了下神,心想笼子究竟是保障,还是牢狱。
谢震的电话比较的识相,在两人离开动物园之后才才打来,杨桢听见他在那边说:“哥,我的客户接受涨价,也不议价,诚意杠杠的,请你务必给我把那房东稳好了。”
周艾国作风独断,杨桢没敢把话说死:“我尽力,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