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你走进来就盯上你。”
皓燃疑惑地轻笑:“纸条是为了一夜情?”
“也许,但并不是不期待长期关系,没有人真的习惯孤单。”守仁若有所指,眸光深邃地看着他,心从来没有跳得那么激烈过。
男人与男人,皓燃不可能倾向的话题,就这样被摊到台面上讲,他知道这对之前的他们来说有多么禁忌。像看见那扇以为永远关闭的大门诱惑式的现出一条缝,光从那里透出来,朦胧的痛感和快意。
看来,事态并没有想象中的恶化,反而有些进入守仁想都不敢想的轨道——皓燃在试着接受和适应他的身分与取向,无论是出于礼貌还是……感情。
“可以换个地方吗?”皓燃突然提议,“你说对了,我真不太适合这里。”
守仁穿起衣服:“去鸣风,我在那里留了上好的咖啡。”
两人向主人打过招呼,就一前一后开车出来。
临行前,皓燃果然还是被追要了行动电话号码,而不远处,已经快醉倒的凯文冲守仁直瞪眼,那冒火的表情似在说:姜守仁,你这样不学乖,一定会后悔。
尖沙咀的鸣风画廊,一直是皓燃想来,又没有来的地方。这个冷门的时间早已闭门谢客,守仁开锁,随手打开幽暗长廊的灯。
皓燃跟进满是佳作的展示厅,还是觉得有时空倒错般的恍惚与陶醉。
刚在别墅,头一次坦诚的没有掩盖的交汇,已经化开了些心结,而看不清前景的后续,也如邪恶的招唤,引诱双方进入无我的境遇,守仁只觉恐惧蒸发,思绪梦般流浪。
时间已过午夜,昏黄又暗藏玄机的油画下,守仁站在小型流理台前操作起来,皓燃又见那娴熟而优雅的手段。煮咖啡也似一种阐述,对生活的态度,对细节的激赏。
这是皓燃首次仔细地打量鸣风的内饰格局。
原来不仅仅是个卖画的展厅,连装饰架都有巴洛克风范,转角还有个吧台,排列着各色名酒,旁边的小流理台是白天助手放置精致糕点用来招呼熟客用的,纯白台面的小圆桌,激发美妙食欲。如果在画廊内放置多几张椅子,即刻可以升级为高雅咖啡痤。
更周到的是,隐墙后还设有一间主人休息室,里面的衣柜甚至放着几套换洗衣物,守仁将两人的外套,挂到室内的桃木衣架上。
南面有一堵非卖品展示墙,墙面上挂满自世界各地收集来的街头即兴画作,每个署名背后,一定都有着很不寻常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