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老头儿姓秦,还是南宫小艺实质上的师父。我想了想接着道:“秦前辈倒也清闲。”
话里的意思是魔教忙得不可开交,大行者居然和少宫主一起隐居了。南宫小艺轻声道:“神教之中也有少数想要远离刀剑的,这及缈庵嘛,便是一处避世所在。”
没想到黑眼治下居然还有求和派,不过那拓跋不通怎么看怎么不像好说话的主,所以我迟疑地道:“拓跋兄弟脾气挺躁啊,居然也忍得淡薄。”
话刚出口,我就发现南宫小艺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是一种我从没见过的神情,我品味了好久才惊觉那是南宫小艺尴尬的表情,这让我好奇大起,就等南宫小艺的下文。“拓跋他,比较特殊,他虽对正道痛恨彻骨,却不放心我,就和秦老一同留了下来了···”南宫小艺说话时目光闪烁,和她平时大胆的风格迥异,我一听就明白了:这拓跋不通分明对南宫小艺心怀情愫,南宫小艺不知如何是好,就随他去了。这么说来,单单为了南宫小艺拓跋不通便有理由把我千刀万剐,先前的态度可以说非常友好了。
“云木哥哥大老远来,不会只为和小妹说些闲话吧?”南宫小艺不满我脸上的促狭神色,先一步直奔主题。南宫小艺微恼中带着点羞涩,竟然是另一番风味。老实讲,若没有九华山那档子事,我定会有几分心神荡漾,这可不怪我贪花好色,只是遵从男人万恶的本能而已,但南宫小艺的神态让我回忆起了火龙山上,师妹与我私定终身的情景,那时师妹没有愠恼,羞涩的神情倒是一般无二。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师妹落到了南宫墨手上,还请南宫姑娘代为说项。”
这话非常笼统,没有明确指出我到底想让她干什么,全看南宫小艺怎么理解。南宫小艺螓首微垂,低声道:“果然是为了她···”随后又抬起头正色道:“哥哥性子刚毅,即便我这个亲生妹妹也是劝阻不得的。”
南宫小艺此时的面容已然有些勉强,我还是狠下心道:“那还望姑娘知会在下师妹所在,王某自会前去搭救。”
南宫小艺咬着嘴唇摇摇头:“我早已不问江湖是非,教中事务并不清楚。况且神教根基尚且不稳,我不出力也就罢了,怎么可以吃里扒外?”
对方说得很有道理,我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好,正是脑中苦思对应之词的当口儿,南宫小艺的声音再次响起:“云木哥哥,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若是云木哥哥赢了,小妹便再帮忙一次。若是云木哥哥输了,便不要再提江湖事了。”
玩游戏!看来腆着脸耍无赖的方法暂时用不出来了。
我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就点了点头,南宫小艺立马变戏法般地摸出一个木盒,然后淡淡地道:“云木哥哥不妨猜猜这盒里的东西,猜中了,云木哥哥便赢了。”
我一惊:这不是玄学高手常玩的射覆游戏嘛,玩法是将物什覆于瓯、盂等器皿下,然后依据天时地利人和猜测究竟藏了什么东西,名为猜测其实靠的是推演先天卦象,乃是真正意义上的无中生有,传说中精通易理的方士掐指一算就可成竹于胸,可惜长这么大我从没见过如此神人。
我的眉毛眼睛都挤成了一团,心说虽然青霄的开山祖师是个道士,历代掌门最后也大都披上了道袍,可除了几个学究天人的怪物,剩下的不过是一帮打着道教招牌的武夫而已,对八卦易理顶多只算粗通皮毛。哪怕在我心中伟岸高大的酒鬼师父多半也不谙此道,王云木自然更不可能无师自通现场顿悟。
“若是云木哥哥念着我俩半分的好,这盒里的东西便不难猜。”
南宫小艺淡淡地笑着,笑容里有不同的感情夹杂,让她换一道题目似乎不太可能。我皱起眉头,觉得南宫小艺是在为难人,这天大地大的我怎么知道她放了什么在里面。当然,不满只在五脏六腑间交流,我死死盯住盒子,希望五感灵识能穿透那细微的缝隙,然后一探盒中究竟。我开始发功,出乎意料地,本人居然顿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