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天德也是手足无措,但他们即便焦急也没有我当年怒杀掌门的气魄,是以二人只能跟着明珠叫唤:“师尊且三思,师尊且留步。”
若是换个时间地点,我还真不敢这么玩儿,可眼下什么状况?魔门正大杀四方呢,师妹身为一派之主,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暂时应该不会对我出手,但既然有“应该”二字,就说明我自己也拿不了十全把握。反正自己是不可能和师妹动手的,如若师妹真的欲除我而后快,那也只能听明珠的话,拍屁股跑路了,至于白道群雄,对不起,鬼木使真救不了你们。
右脚抬起,然后踏下,此时我已站在了最佳的被攻击位置,师妹是高手,若要出手便是现在了。我浑身的肌肉绷紧,虽然感到了师妹的杀气但没有发现实质的攻击行为。我故意停了停,师妹仍然没动,我悬起的心这才落下,经过师妹身侧,我轻声道:“空气之中隐含奇异馨香,天生天德内息乱窜,想必白道群雄也是如此。师妹可还记得火龙山九心莲否?”
师妹闻言娇躯一震,我不再多言,只是足下发劲,向离我最近的泰山阵营冲去,那里有两个正杀得起劲儿的“泰山弟子”。或许是浓重的血腥味刺激了我的神经,心里居然有一丝兴奋:待我将这一干妖邪制服,谁还敢说我与魔门沆瀣一气,师兄乃是仗剑长老,师妹位居青霄掌门,只要他们信我,青霄大门便会重新向我敞开···
凶神恶煞的魔教奸细们在我眼中散发着金光,他们代表着我光明的未来。我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道,云生结海劲与主人一同欢腾,内力激荡之下我的身子化为一阵清风,迅捷无比地向前掠去。
第64章 联手
此刻时间便是性命,我快上一分或许便能多救一人。说实在的,这些跟二傻子似的白道诸人我打心眼儿里不喜欢,不过洗脱污名又全得仰仗这伙人,是以我噼里啪啦卸掉两名魔门奸细的手足关节后还特意大声喊了一句:“救人者,青霄王云木是也。”
死里逃生的泰山派人嘴角流涎眼中无光,我也不知他们听清没有,但我还没厚颜无耻到停下身子细细叮咛,只得继续向各处施以援手。
魔教中人只见一道影子鬼魅般四下晃动,所至之处同僚立刻躺下,同时还有“王云木”三个音节传出,一时都以为是藏身九华的潜修高人出手了。这得怪黑眼他们把我的事讳莫如深,教徒们虽然晓得有个流浪在外不服管束的鬼木使,但大多不知神使真实名讳,以至现在杀红了眼的教众们还妄图抵抗。我心里有本账,胆敢反抗的,视情节严重程度处以扭脱双手或卸掉四肢的惩罚,束手就擒的,令其暂时丧失伤人能力即可。眼下已有一十三人倒下,居然没有一个乖乖投降的,其中一个武功最高的反抗尤为激烈,我一个不痛快,卸了该人关节之后还顺便在他腰间笑穴踢了一脚···
我正大展神威,师妹的眉头则拧成了一个结,年轻的掌门开始思考:为什么鬼木使要与魔教兵戎相见,难道他真是被冤枉的?想到这里,师妹心底泛起一种如释重负的柔情和喜悦,但腰间坠着的掌门玉佩却让师妹猛地一惊:如此说来,真正的青霄奸细是,是师父!这可是青霄有史以来最见不得人的丑陋秘密,一旦被抖出来,青霄必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可若极力掩藏,师兄他怎么办?师妹看着我脸上的兴奋神情,心里一阵高兴一阵彷徨,恨不得将腰间的掌门玉佩远远扔开,可玉佩仿佛长进了肉里,师妹发了几次力都没能把它从腰侧扯下来。
这个玉佩间接害死了酒鬼师父,直接束缚了刘仲奚一生,师妹再是聪明绝顶,一时半会儿也是挣脱不得的。
师妹杵在原地天人交战,暂时没心思上来帮我,但我个人还是比较满足的,因为从割发绝交发展到保持中立,怎么看都是莫大的进步,再说了,就算师妹幡然醒悟,估计也不好意思立刻与我和好如初,女孩子家毕竟脸皮薄,我这当爷们儿的,可得大度些···我琢磨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本来严肃的表情带上了一丝和煦的微笑,可这丝暖人心脾的笑意落在魔门教众眼中简直代表着无与伦比的恐怖,三成的教徒擅自以为我已经打出了快感,眼下是舒服得笑出来了;剩下的七成思想更为龌龊,他们觉得我是老猫逗耗子,只伤人不杀人,保不齐构思出了什么恶毒法子折磨俘虏。
看来我不入魔教十分正确,从这帮教徒险恶的推断里就大概看得出魔门内部是个什么氛围。不过魔教就是魔教,杀伐果断,既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我带走一个回本儿,带走一双白赚一个。这么想着,教徒们再不管那个跟妖怪似的高手,专心致志宰杀白道中人。我看内鬼们放弃反抗,正准备赞一句孺子可教,谁知他们转头杀得更起劲儿了,我登时火冒三丈,你们是跟我杠上了?盛怒之下我高高举起铁脚帮的“大旗”,刷的一声拔出了藏在旗杆中的归尘。有几个老资历的教众张大了嘴,仿佛明白了什么,但为时已晚,他们只隐约见到黄芒闪过,然后便是手足一凉,剧烈的疼痛传来已是身体落地之后的事了。
我动了真怒,归尘由于被当旗杆使了很久,心情一样不好,一人一剑左奔右突,已臻快之极致。此时不比刚才,倒地之人手筋脚筋俱被挑断,再无习武可能不说,日后治好了也是连重活都干不了的半残。
眨眼之间魔教伤亡大半,剩下五人站成一排,心惊胆战地望着面前一个披头散发身着女装的男子,眼神就像见了鬼似的。我看着他们,满脸狞笑,暗道:都说凶的怕横的,之前你们有恃无恐,无非发现小爷不下死手,哼哼,小爷手段多得去了,让尔等生不如死容易得紧,现在才知道害怕,晚啦。想到这里,我足下一点,身子像一只大鸟般掠了过去。那五人里反应最快的也才刚把兵刃抬起一半,根本来不及抵抗。
我满拟三下五除二便可废了这几位,不料从祭天台底下倏地蹿出一人,竟然抢在了我面前,我还没看清来人相貌,只觉一股劲风袭来,刚烈无匹。我可不想和魔教残党两败俱伤,让这后来的坐收渔翁之利,于是我撤回归尘,左掌迎上。
一声闷响尘土激扬,两股力道碰撞,我一个筋斗倒翻回去,感觉胸口气血翻滚,连忙运转云生结海心法顺气调息,待到呼吸顺畅,我咬牙切齿地道:“我就说嘛,这么大的事儿,魔主大人怎能不亲自坐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