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怪月老乱点鸳鸯谱,可回头一想,云瑶和我岂不更加不搭?青霄多少人对云瑶虎视眈眈,要是有天云瑶真能嫁我,旁人对我的形容恐怕就不只是“牛粪”那么温柔了。
之后杜慧转换话题,专拣逸闻趣事来讲,大家听得开心喝得愉快,不知不觉间酒坛已空。石生花酒量不行,拿出毛笔在桌上胡乱涂鸦。我也有些飘,鼓起残存的理智跟杜慧辞行,杜家二人还要挽留,却被南宫小艺婉拒了。我架起石生花,南宫小艺扶着我的胳膊,杜慧将我们送到门口,我大着舌头道:“杜姑娘留步,若是以后用得着王云木的地方千万别客气。”
杜慧笑道:“那小女子就先谢过王少侠了。”
别过杜家老小,来到冷清的街边,囊中盘缠已然不多,我正发愁上哪儿找落脚的地方,却见身边的南宫小艺双手合十,低声念道:“愿大明圣主保佑杜姑娘姻缘美满、一生平安。”
话里八分虔诚两分忧伤。她是触动了心结,我不敢接话头,只得木在原地。正是氛围异样之时,只听“哇”的一声,原来是石生花跪在地上吐了一地。
情况不对啊,我得活跃气氛!正在考虑讲什么笑话,街头忽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分辨一下人数还不少。里街如此冷僻,这种时候怎么有人来?仿佛是验证我的猜想,街对头也有响动传来。不好,被包围了!我一把拉起石生花,扭过头对南宫小艺猛使眼色,石生花嘟嘟囔囔,醉意正浓,南宫小艺按住腰间匕首,低声道:“有敌人?”我沉声道:“现在还不清楚,小心为妙。”
我绷紧神经盯着前方,不多时便约约绰绰见到数道身影,来人俱着黑衣斗篷,大半张脸都掩在罩头之下。瞧那帮人步履沉稳,想来都身负武艺,我问南宫小艺:“不会是你哥找上门了吧?”南宫小艺只看了一眼便答道:“神教中并无此种服饰。”
我寻思人家既然有备而来躲是肯定躲不掉了,不如硬气点,于是我朗声道:“不知是那条道儿上的朋友,这般大阵仗,我们可受不起啊。”
无人应答,黑衣人停下步子,前后两队人马正好将街道堵住,我们被围了个严严实实,四周安静,但闻阵阵悠长鼻息,肃杀之气蔓延开来,石生花憨人一个都不自觉地住了嘴。我咽了口唾沫,酒是完全醒了,心想今晚弄不好要来一出喋血街头,打架我不怕,就怕护不了身旁两人的周全。我们如临大敌,那边总算有了动静,只见人影晃动,二人自人群中慢慢走出,一人白衣,一人华服,一人面生,一人我熟,那奇葩的五官只见一面我都记一辈子,更何况还差点挨了他一斧。
好哇,太阳还没落山就带帮手来找场子!他们人多我们不宜正面冲突,这种场景说书先生说了,要“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所以我一声清啸,冲着余皮冲去。其实我内力未复,眼明的都看得出我步伐虚浮功力粗浅,大概这就是没有黑衣人阻拦的原因吧。眼见就要和余皮撞个满怀,总算有人出手了——两个黑衣人猛地窜出,一人阻我刀,一人按我腰。“嗯,倒比那什么一心、一意宽厚多了,这两下一来没下重手,二来未击要害。”
不过他们大意,我就不敢,看准两人破绽,我稍作牵引,抓刀的手就扣在了同伴的腕上,波地一声,两人一碰即散,即便他们变招很快,也再无余裕阻我前路。眼前只剩余皮一人,我见他伸手入怀,“还想取兵器反抗?”我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弯刀挥洒而出,融合了青霄诸般武艺精华,姿势大气上档次,威力巨大能逆天。余皮拿得出手的就那一下,总体水平大约在二三流挣扎,我这么飘逸的一刀他铁定接不住。
眼见便要得手,突然一柄铁扇横里杀出,扇缘直点刀背,原来是那白衣人动手了。“又来一个不要命的。”
我此番志在必得,当下手腕一转,刀芒大涨,白衣人也上了我的袭击名单。话说我打架总是轻飘飘的,见识差点的一般都会选择硬拼,却不知一旦被我缠住再想跑就难了,所以不得不说这白衣人眼光毒辣,一见引火上身,招式未老,急急变招,铁扇张开护住头脸,同时脚踩七星疾退而去,即便我这一招已趋于完美,也着实拿这种但求自保的没有办法。“白衣服武功好胆子小,纠缠起来不费点功夫拿不下来,罢了,逮住余皮将就一下吧。”
我颇有几分遗憾,弯刀再次顺顺利利地架在了余皮的颈间。
一击得手,我大喊道:“要你们主子活命的就别动,否则别怪刀子不长眼!”“大侠手下留情,我们此番前来绝无恶意,还望大侠看在盐帮的面子上,留我们帮主一命。”
白衣人前来求情,我抓抓后脑,对余皮道:“盐帮是个啥?”余皮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