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等我回来。”
那是阮思行与林浩天以及这个家,留在记忆中最后的温存。
那天晚上,他没有等到林浩天。迎接他的,是将近十年生活在阴冷地下室的黑暗与绝望。
阮思行环视了一下室内,别墅里几乎每间屋子都有急救箱,摆放的位置也大同小异,轻易找到柜子里的急救箱。拿出医用剪将右手手腕的绷带剪开,进浴室冲了个澡。手腕依旧使不上力气,拿着毛巾都不由控制的轻微颤抖。
脑海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
逃吧。
离开这里。
走得远远的。
永远不要再回来。
他摸着被热水冲洗依旧冰凉僵硬的右手手指,自嘲般轻声道:“逃了又如何。”
阮思行擦干身体,穿上宽松的家居服。打开卧室紧闭的雕花大门,整座别墅空寂无声,站在二楼的室内平台上,透过两侧明亮的玻璃墙仿佛可以触摸到从天而降的白雪。
整座山银装素裹,看在阮思行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色。
孤寂萧条。
下楼倒热水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套紫砂茶具,像是突然来了兴致,阮思行放下了玻璃杯,亲手沏了壶茶。即使无人欣赏,他也做足了沏茶的整套步骤。上等的庐山云雾茶,冲泡过后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端着茶杯坐在沙发上,木质矮桌上规整的摆放着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资料,阮思行的手机和腕表放在了资料的最上面。
自从林浩天前些日子回来,阮思行基本上都在围着林浩天转,工作上的事早就被忘到脑后了,不知林浩天是否已经知道公司的收购案陷入了麻烦。
翻开手边的文件,阮思行全神贯注的研究着贺宇调查的资料内容。感谢林浩天没有剥夺他最后逃离现实、逃离痛苦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