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嗓音一落,倏然让霍英有种重返人世的感觉,没有出错,就是时郁枫在干他,不是什么别人,不是他记不住的那千千万万的世界,或许也正是因为他在哭喊,所以时郁枫停下了横冲直撞。时郁枫在爱他。霍英安静了些许,至少能说话了,混着几声难为情的哭嗝,他扭过脸躲在手臂下,畏缩道,“……我害怕。我动不了,看不清……你的脸。”
看不见自己的脸,所以害怕。因为自己的模样在脑海中模糊了,所以感到不安。简言之,因为不能实打实地把自己框进眼里,每秒都记着,所以霍英在上气不接下气地哭。
时郁枫花了两秒搞明白这个逻辑,又无奈,又开心得要命,“笨蛋!”他把霍英软绵绵挡脸的手拿开,俯身正对面贴过去,揩掉他的泪,不停地亲他啃他,宝贝得不行,“我在这里,你看,就是我。”他笑着,又捡起下身的动作,心里却有点没底。
倒不是怕这种姿势对腰力要求高,时郁枫正处于多余精力无从发泄的大好年纪,只是方才他站得直,和躺平的霍英呈一个直角,力道比较好控制,也方便随时观察霍英的屁股有没有被自己折腾出血,同时能空出手给他前面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要弯腰把人往自己怀里拢,要让对方随时能看见自己的脸,他只能信马由缰,被情欲牵着抽插,要是把人弄疼了……他怕自己停不下来。
被他捧着的这位倒像是安心了,就算被操得口齿不清,双目失神,听见他叫自己,也一定要打着颤回应他,濒死似的抱紧他,带着亲密的呼吸,“……枫……郁枫,时郁枫!”
没有叫“小枫”,一下也没有。同样没有平时吐出这两个字时,那种宠溺又宽容的、大哥哥般的口气。霍英的声音能拧下甜腻的水来。他现在是在邀宠的,是在撒娇的,他黏糊糊叫着他的大名,夫妻之间那样,他要求疼爱。
而时郁枫被霍英这么唤着,又被这么依恋地瞧,用缠绵的眼神,心里激动得要命,心尖儿上的火烧得摇摇欲坠。桌上那束青百合不知何时散乱地平铺开来,被压在霍英身后,乱糟糟地被压坏了,零落了,却衬得霍英乌发更乌,情红更红,沁人的幽香混上蒸腾的汗味,今夜他比未开的嫩青花苞还纯洁。
时郁枫看得都快呆了,一个劲猛刺,无理取闹地索取。每个男人在尚且还是毛头小子时,都曾把某人视作爱情,都曾把爱情视作全部美好,固然也都会愿意为谁去死,时郁枫愿意为之死去的那个人就在他怀里,依赖他,沉迷他,和他一起不甚熟练地律动。好比沉甸甸的,滴雨坠露的,初尝春风的,一串红湿花枝。
这是甘美得让人心碎的一件事。
“哥,看着我,”时郁枫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只见霍英眼睛又迷迷糊糊地虚起来了,眼看着就要失焦,就要哭泣,时郁枫就突发奇想,扳着他下巴吻一下,再狠狠顶一下,“张大眼睛,还记得我的脸吗?我是谁?”
唇峰蜻蜓点水似的,霍英还想再接着吻,屁股里那根东西也是顶了一下就不动了,只是滑溜溜的插着,霍英受不住,嘴上哼哼唧唧的,不自觉地缩紧穴口,双腿圈着时郁枫,坠在他身下摆腰,“你啊……是我的,男朋友……”他小动物似的磨蹭时郁枫要吻,脆弱的肠道已经完全接受了入侵,颤颤的,想找自己舒服的地方,却总是失败,结果身上那人再顶一下,他就又酥麻了,尝着甜头他吃吃傻笑,“还是我,老公。”
这下时郁枫完全控制不住了,把霍英死死压住,含着他嘴唇吮吻,打桩似的挺腰,打出最下流的啪啪声,响亮到混蛋的地步。霍英什么也说不出来,“啊……啊!”他狂喘,他胡乱地大叫,滚烫的气流折断在嗓子眼,想回问那人“我是你什么人”,却完全行不通——他活活被时郁枫搞傻了,爽得连喘气都喘不好!
这也不能怪他,最稚嫩的地方被那么蛮横地碾,凶得随时要把他从里面捣碎,可是唇边又有那么甜蜜的吻,身体上又盖覆着那么一副温暖的胸怀……霍英眼睛瞪得老大,晃着眼前人的面容,好像对这种快感不可置信。他都快软成泥了,无骨地缩在时郁枫身下,身体上每处关节,被啃红的肩膀,纤白的腰肢,高翘的小腿……都随着无休止的颠弄可怜地摇。
很快,霍英好一阵哆嗦,他射精了,超乎想象的难耐,和自己打出来完全不一样,是那种原始的、失去了标准的快活,他差点大喊要尿尿了,从尾巴骨整个人都要弹起来,结果被时郁枫压得妥帖,一股射完,又被接着狠顶,吓得他指甲都扣进时郁枫背上,又来了第二股,在两人小腹之间抹开。
时郁枫好像很满意,吧嗒吧嗒地亲着霍英濡湿的脸,“你是……我亲爱的。”他读心般回答着霍英方才未能问出的问题,“My Darling,你是我的宝贝。”他不急着继续摆腰,只是火热地留在霍英体内,仔细感受着一松一紧,等待他高潮后的倦怠期过去。
“你是我的……”他又想说别的,比如恋人,比如男朋友,可是不够,远远不够,霍英已经喘匀了,为他的肉麻话绽出流蜜的笑,靠在他耳边,悄悄告诉他可以继续,他就把手探到他背后,拨开碍事的百合,把霍英的整个胸腹、腰肢,全拢在身下,一点不差地贴着,下身开始玩命耸动。
“嗯……亲爱的!”霍英学着他刚才的叫法,呻吟和抖动被他压得透透的,有种美到慌张的韵律,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呢……时郁枫恍然大悟,或者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傻子,霍英只觉得屁股里哗啦一下,紧接着听见耳边在喊,“新娘,英哥,你是我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