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控制一个对一切已经绝望的人谈何容易?就算在他面前无比强大、老奸巨猾怕也是无用的。但是教主之命,他不得不从。向敬天铁青著脸,只得硬著头皮说:“属下再去找他说说,他就在那边的亭中。”

霍负浪背著手,看著他走进凉亭里。这亭子修得十分雅致,中间摆著一张石桌,而巴陀闭著眼,就半躺在石桌边。向敬天过去後,便俯下腰,朝他开口。而那人根本不理他,仿佛是睡著了。向敬天说完了该说的话,便愣愣地站著,半晌,突然低下头,在对方额头上轻轻一吻,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霍负浪漫不经心的脸变了,他的目光还停留在那个吻上,虽然两人已经分开了,但那个吻似乎是永恒的,他津津有味地回味著,渐渐,眼神变得幽暗深沈,不可捉摸。

阮重华见到巴陀时显得格外激动,甚至有些战战兢兢:“巴陀,你没事吧?”

那人过了很久才慢悠悠地回答:”没事,皮外伤。”

阮重华不太相信,他知道霍负浪的手段一向残忍,他绝不会放过对自己不利的人,何况巴陀是要刺杀他,“真的?你没骗我?”

“我骗你做什麽?”

“你的嗓子……”阮重华还是不相信,如果真没事,他的声音听起来怎麽如此虚弱?而且异常沙哑,一点也不像正常人的。

巴陀吃力一笑:“不信你摸摸,看我是少了手还是少了脚。”

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对方真摸了起来:“你没事就好,以後别做傻事了。”

巴陀没好气地反问:“你觉得这是在做傻事?难道你不恨他吗?”

阮重华没答,他实在不想用言语去讨论这个问题,恨这种情绪对人有害无益,然而就在这时,耳边一声脆响,似乎是茶杯摔在了地上。

接著有人叫了一声‘不可’。他吓了一跳,因为这把声音显得十分严厉,听来简直惊心动魄。

“怎麽了?”他急忙问。回答他的是巴陀有些不自然的声音:“没事,碎片差点割著手而已。”

阮重华正要开口,哪知对方竟抢著说了下一句:“重华,我想休息了,下次再见面吧。”

阮重华愣了,他不明白两人好不容易见面,为何早早对他下了逐客令?但是他的口气又是如此不容置疑,他也不好再强留下来,只得离去。

阮重华走後,一直隐在背後的向敬天才开腔了:“你刚才是做什麽?你是想杀了他麽?!”他口气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