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五个孩子,是唯一一个足月的孩子。生下来时白白胖胖的,霍负浪见了,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

多亏他忍著,一直都没怎麽动他。如今看来是正确的,半年多的禁欲换来了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也算是值得。

不知为什麽,这个孩子让他的价值观有了细微的改变。以前他总觉得,人活著,必须要有呼风唤雨的本事,其他的都是无足轻重的。和另一半白头偕老,组建一个完整的家庭,全是无稽之谈,那是凡夫俗子的想法,跟他这样的人完全搭不上边,他也压根瞧不起这种懦弱而卑贱的生活方式。而现在,他不禁有些怀疑,毕竟能够当上父亲也是一件不赖的事,自己创造了一条又一条的小生命,权力是死的,孩子却是活的。权力是无情的,骨肉却与自己血脉相连。只是他仍不敢肯定,再怎麽说,权力的魅力毕竟是无穷的。

不过他还是抱了这个初生儿,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的孩子放在手中,搂在怀里,竟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心情。阮重华坐在身边,气色不错,眉间有著微妙的笑意,仿佛品味到了他此刻的感受,又似乎为他们父子和谐的关系而高兴。

霍负浪低头看著掌中的小家夥,它的底子真的不错,连生他的人都红光满面,“教主,你看给他取个什麽名字?”这时,阮重华将身子探过来说。他看不见,自然不知霍负浪的脸色一点点地变了。其实他也是无意的,要怪只怪刚才的气氛太好,他忘了他是一家之主,残忍冷酷,他也忘了他只是个性奴,性奴的孩子不过是拿给人取乐。要说越矩,其实两人都越矩了。只是霍负浪更加蛮不讲理,“名字?唯独你才有这麽好的闲心。”阮重华愣了一下,他大概没想到男人说变就变,其实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爱这个孩子,理所当然地想给他个名字。他不再说话,两人就这麽不欢而散了。

霍负浪走後,阮重华心里很复杂。

他一向看得开,可如今却忍不住忧虑起来了。

首先,是因为这个孩子像以往一样,随时都会被夺走,他只能养它一时,不能照料它一世。第二,之前梅子明来过,对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他当然可以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装作毫不在意,可是他竟然对自己的孩子有谋害之心,难免心中担忧,同时也为两人曾经有过的情谊而感到失望和怜悯。第三,就是霍负浪了,他再云淡风轻,也无法做到对他完全忽视,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两人经过水乳交融,才有了共同的骨肉。他是人,是人就有感情,现在他发现自己有点无法处理和霍负浪的关系,他如果不恨他,就很可能往爱的一边倾斜,但是他不肯去恨,认为恨是肤浅的,是害人害己的东西,但是他更不可能去爱他,否则也太下贱太没原则,而游走在不爱和不恨之间是圣人才能做到的,他真希望自己是一块石头,风吹雨打不为所动,万丈柔情也毫无感觉,无心无情无欲,长年如一日,无形当中便战胜一切虚妄的隐忧,化解所有刁钻的攻势。但这只是不切实际的奢望罢了。

这天霍负浪一进门,阮重华就显得格外主动。

端茶倒水自不用说,经过长时间练习,他已是轻车熟路。他的主动显示在欢爱的时候,可说极尽温柔之事,不但给他吹箫,吹完之後立马献上自己,配合主子将各种体位都试遍了。霍负浪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即便泄了三次仍旧压著他,不肯鸣金收兵。被进入时,阮重华惊喘了一声:“教主,孩子们还好吗?”

霍负浪一听,就不依了,本来挺兴奋,结果迎面泼来一盆冷水,任谁都会气不过。他又忍不住出口伤人:“未必本座还把它们做成人肉包子吃了?”以为他是好糊弄的吗?即便在高潮时刻,他也清醒得骇人听闻,这家夥也太小瞧他了,他的那点心思自己不用揣摩就能知晓七八。

“我不是那个意思……”

“闭嘴。阮重华,你不简单啊,故意在本座面前表现得一副惟命是从的软弱样,其实你心里并不这麽想,对吗?”

“教主,你言重了。”

霍负浪不依不饶:“少在这里装,你以为本座不知道?你的另一面迟早要暴露出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别妄想!”

见他动了真怒,男人咬著嘴唇不开腔了。他只是太思念那几个孩子了,所以才奋力讨他欢心,其实自己要的不过就是一句‘孩子们都还好’。哪知霍负浪会如此的小题大做,没完没了,他真是无奈,灰心极了。

“小家夥吃奶吃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