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却说:“公子,照顾你的不是我,我只负责端水熬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是教主。”

见阮重华楞了一下,似乎压根不相信,便补充道:“真的,我没骗你。”

“哦……”

得到的只是对方心不在焉的回应,柳言知趣地闭了嘴。过了一阵,他才又开口:“公子,我要给你道歉,是我隐瞒了梅公子的身份,”他咬了咬嘴唇,“我母亲病了,刚好他答应给我一笔钱,当时我并不了解你,更没去想梅公子的用意……”少年露出一脸悔色,“希望你能原谅我,其实我并不想伤害你……”

阮重华笑了,那样子像是在埋怨他小题大做:“这有什麽……其实他来那阵子,我挺快乐的,能有个人和我像朋友一样相处,也不算亏了。”

柳言有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他实在没想到阮重华会这般的大度,不但没有责怪自己,对梅子明也毫无半分埋怨。他忍不住想,怪不得教主舍不得他死,即使再狠毒,对阮重华这样温和又善良的人也是没辙,而且不知不觉就陷入了他温柔的气场里,对方风和日丽,你又如何去掀起暴风骤雨,去煞了这美好的风景?

刚想到这里,有人推开门进来,当他看清那人的脸时,悄声对阮重华说了句教主来了,便低著头退了出去。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阮重华茫然无措地任他唯一亲近的仆人离去。跟他不同,霍负浪丝毫没有耽搁时间的意思,他的脚步快而具有目的,走过去就将他一把捞在怀里。他虽然没有问,你有没好一点,但这个亲密的举动就相当於一种脱口而出的关怀之语。

接著就是上药,这是他结束昏迷後第一次清晰地感觉那人给他上药的整个步骤,有条不紊,动作分外轻柔。仿佛是在对待自己的爱人,没有丝毫的猥亵和醉翁之意不在酒。阮重华的心很是微微的一动。他所受的磨难太多,每到一处尝的都是寒冷和痛苦,即便他认为这是自己的命,而自己则要像水一样将所有的悲惨都稀释,将一切万恶都溶解了,但他心底并非不渴望得到关怀和幸福。如果没有之前那些遭遇,两人是公平的自由相爱,他或许会跟著霍负浪,会对他从一而终。当然,只是单纯地联想一下,并无其他。

“今天本座想……那里行吗?”霍负浪不知哪根神经错乱了,竟然如此客气而含蓄,阮重华觉得好笑,也就点头答应了。大难过後,自己反而感到特别轻松,那并不只是破罐子破摔的无所谓,而是他又熬过来了,既然熬过来了那让他受罪的东西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如果一味去记恨,或者自怨自艾,自己根本就无法振作。

“你笑什麽?”虽然并不明显,但男人的嘴角分明是笑的弧度。霍负浪觉得奇怪,他为何不拒绝自己,而且还无缘无故地对自己笑?他难道忘了是谁伤了他?还是怕自己再度伤他才虚与委蛇?

阮重华像是没注意他说的什麽,只用手缓缓解开衣服,他的脸上仍带著笑,只是那笑淡得几近飘渺。霍负浪看著面前的人,万千思绪都抛到九天云外去了。不等对方脱完,就翻身压了上去。

然而明明被欲望憋得满身戾气,可真正到了节骨眼的时候,竟都化作了绕指柔,每个动作都放得既慢又轻,外带小心翼翼。“教主,你不用……重华只是一介贱奴,你想怎样都行。”霍负浪横了他一眼,辩解道:“刚才有人伺候过本座了,本座又来找你,难免有气无力。”

那人并未在意,只说:“那些人固然好,但都比不上梅公子,何况梅公子还酿得一手好酒,教主不妨多去品尝品尝,和梅公子交流下心得。”

听言,霍负浪停了下来,盯著他看了半晌,十分纳闷和不解。同时也赞叹他的聪明。自己不管说了什麽话,到了他这儿,就给拐了个弯,反而变得对自己不利。而更气人的是,这家夥一边和他欢爱,一边又让他去找另外的人,而那个人,偏偏还是把他整得风中凌乱的梅子明。阮重华啊,你到底是什麽做的?明明温顺得像一只猫,却就是不让人安心。想到这儿,他忍不住重重顶了他一下,作为他卖弄小奸小诈的处罚。

重华 番外 19

阮重华很快就有了。半年後成功分娩。